“我没有……”徐虞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忙解释道:“我只在想那擅自卖酒与卖盐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指使,而那幕后主使,会不会……”
话至此,徐虞没再继续说下去。
江玦警惕地打量着佛寺四周,“此事回府再讲。”转而上了马车,徐虞只好跟在他身后。
天冬拉着防风坐在与马夫一起坐在车外,车内,只剩下徐虞与江玦两人。
马车再一次行驶在略显偏僻的路道上,这次不知是不是马夫的鞭子挥得大力了些,路程颇为颠簸。
徐虞垂眸思忖,随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江玦,似有话要讲,欲张口时,车外马夫凄厉的惨叫声惊起。
紧随其后的,便是防风天冬二人的惊呼。
徐虞连忙掀帘,颠簸的马车忽然急速栽向前方,失控地落在地上,徐虞下意识扯住帘子堪堪稳住了身子,另一只手忙朝窗沿抹去,指尖忽然触碰到温热的掌心,苍劲有力的骨节捏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一个怀抱里。
她惊慌地抬头,便见主座之人沉声道:“不想死,抱紧点。”
她忙点头,主动扣紧了江玦的脖颈,随着底板破碎,跌落在地,那个怀抱增了力度,带着她离开那断绳坍塌的马车。
一瞬间,她的视线陡然拔高,高到能看到南风引着队伍,持刀携剑,已经从不远处赶来。
视野开阔须臾后,她稳稳当当地落到地上。
她目光四处搜寻,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摔到了林下的两人。
两人一动不动,似是昏迷了。
徐虞抬步赶去,但迈出第一步时,那腰肢上的手微微施力,钳制了她的脚步。
四周茂密的丛林间,一行挟箭带刀的黑衣者忽然冒出,步步逼近。
刀剑的冷光折射进徐虞的瞳孔,她下意识抓紧了身侧的江玦,惊慌之时,一手穿过她的发间。
端庄的发髻瞬间散落,发簪尽数被归拢到江玦掌心,一把匕首则放到了徐虞手间。
一支冷箭猝不及防朝她袭来,待她反应过来时,那箭矢已移至眼前,深深落在她的瞳孔里。
腰肢的手再次施力,搂着她往一侧偏去,那箭矢朝着原定的方向扎进了徐虞身后树干,粗壮的树干在一瞬间皲裂,发出痛苦的闷响,惊起了栖息的鸟儿。
数只箭矢在这鸟惊声齐声射出,步调一致地朝徐虞身上扑去,一件狐裘被一手撑开挡住了徐虞的整个身子,衣摆有力地在空中一扫,将所有来势汹汹的箭矢尽数挡在锦缎之外,徐虞握紧手中刀把,开了剑鞘。
三五个持刀者已经到了跟前,手中刀刃高高扬起,朝着两人挥去,江玦将徐虞拉到身后,抬脚踢倒一个,手中发簪一旋,反手扎在了身后挥砍之人,殷红的血液喷薄而出,顿时染红了两人的衣襟。
手中剩下的发簪被江玦尽数抛出,并不算锋利的金簪钗环在力量的加持下,变成了锐不可当的凶器,致命尖刺狠狠扎进了脆弱的脖颈。
侵犯者尽数倒下,但新一批的人已经趁乱近身。
两人渐渐被人包围,互相对峙,冷光越来越近。
彼时,南风纵马奔至,身后的队伍刀剑脱鞘,与那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在刀光中展开了厮杀。
刀剑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刀剑入肉的声响也近在咫尺,徐虞恨掐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南风带人持剑杀进内围,江玦接住他掷来的剑,互相配合,硬生生在那团团围住自己的人墙里撕开了一个缺口。
徐虞感到腰肢又一股力覆上,下一瞬,两人腾空而起,成功落到了包围之外,徐虞堪堪站定的脚尖,旋即又腾空跃起,最后落到马背上。
江玦用剑挡着飞来的箭矢,朝南风道:“带夫人离开。”
“主君……”
“这是命令!”
南风咬牙道:“是!”翻身上马,正欲策马时,一只流箭趁乱飞来,狠狠地击在马腿之上。
一声嘶鸣后,那马跪地倒下,江玦腾出一手,将徐虞护入怀中,一时分神,一只箭矢趁乱袭来,直接扎进了江玦胸前。
一声闷哼在徐虞头顶响起,来不及问伤势,一人摸爬到前,狰狞的面容与徐虞近在咫尺,那刀刃高高扬起,目标明确地往徐虞要害扎去。
徐虞偏身,堪堪擦过刀剑,满身的血液翻涌至心口,那手中早已亮刃的匕首,狠准地朝对面脖颈的要害扎去。
白色的刀刃吞进皮肉,再度拔出时,血液喷发,溅到了徐虞胸前襦裙与散乱的发丝上。
鲜血汩汩流失,黑色身影应声倒下。
江玦折断箭矢,挥剑砍着那被拖得大势已去的冷箭,拉着徐虞,缓缓朝身后茂密的林木退去。
借着林木的茂密,两人暂时掩盖了自己的身影,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胸前的伤已经流掉了江玦不少力气与心神,他急需歇息的时间,但他并未因此松懈,而是拉着徐虞,继续往林荫深处迈去。
直到将所有人都甩到身后许远,他的脚步才稍稍缓下,寻到一个可以栖息的树洞时,才松开了徐虞的手,失力倒在地上。
“大人!”
徐虞惊呼,连忙扶起他的身子,倚在树上。
他胸前衣衫被血浸染地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了,面色更是苍白如雪。
他伤得很深,急需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