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醒酒汤端在手里,一切准备就位,但徐虞却只能空对着门呆望。
南风挡在院子前,道:“夫人,主君喝醉了,身子真的不适,不是很想见人……”
徐虞垂眸,“他是……不想见我吧?”
“不是,夫人误会了,主君他……”南风急切解释,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南风小哥,水来了水来了。”
一个下人端着一盆水,急匆匆朝两人赶来。一时脚步没刹住,盆里的水直接往两人身上泼去,两人的衣衫直接湿了大半,夜里寒风一吹,刺冷更甚。
“冰水?”徐虞震惊地看着南风,“你们醒酒用冰水?”
南风面露为难,一手置于脑后挠了半天也不见憋出几句话。
徐虞道:“这是治标不治本,况且现在春寒未过,这样会得伤寒的。”
“我知道治标不治本……”南风喃喃自语,“这不是没找到能治本的方法才……”
话止于此,南风突然抬头盯着徐虞,斟酌一番后,道:“夫人,可否斗胆问一句?”
“你说。”徐虞道。
“主君……是你的夫君,对吧?”
“是啊……”
徐虞听得一头雾水,但南风听了她的回答,却是实实地松下一口气,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
他侧开身,“夫人,您进去吧。”
徐虞望着前后言行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南风,不禁要发问,可就他刚才的话,自己又不知从何问起。
寒夜一股冷风吹来,将她从思绪中拉出,手上醒酒汤已经凉了一半。
没去细想,她继而进了院里。
院里无一人在外清扫,主屋之前,更是无一人值守。
她敲了敲门,门竟微微向内退去,门缝里透出烛光,竟没有关上。
想必是江玦醉得不省人事,下人又手忙脚乱,出了纰漏。
她试探道:“大人,您睡了吗?”
屋内一片悄然。她再稍稍等了些时候,见屋内兀自一片阒静,径直推开了门。
在跨进屋子的一瞬,她放轻脚步,端着醒酒汤,趋步至屏风前。
即将走过屏风之后时,屏风内的床榻前,一声沙哑中又裹着怨愠之意的“站住”将她止步。
徐虞问道:“大人,您没睡吗?”
他只问:“谁放你进来的?”
“您的门没关,我听没有回应,以为您睡了,就自己进来了。”
徐虞试探地往前再进一步,未料到屏风之内的人早已有所察觉。
他沉声道:“出去。”语气毫不留情。
徐虞只能把碗放到桌上,道:“我煮了醒酒汤,给大人放桌上了,大人记得喝。”
她转身欲走,身后又是一句“站住”将她止步。
对他的阴晴不定,徐虞习以为常地转身,她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屏风内人影渐渐逼近,直至离了屏风。
两人视线再次交汇,但相隔甚远。
“为何送醒酒汤?”
徐虞迎上江玦慢慢逼近的目光,道:“感谢大人帮我解决了药典一事。”
“感谢?你就这样感谢?一碗汤,把我打发了?”
“不……”趋步靠近的人影压迫感十足,裹着一股异常的炽热朝她扑去,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半倚在门上。
“大人帮我的忙,自然不是一碗汤就能抵消的。日后若大人有需要,我一定竭力帮忙,大人尽管吩……”
一双手倏然抵在两侧的门上,直接将她禁锢在怀里。
徐虞下意识去推开那道宽阔地足以阻挡她所有视线的胸膛,手却被人反手攥在手心,探向他的衣衫,按在他的心口。
一片炽热从指尖侵蚀,排山倒海地席卷了徐虞所有的感官。
她倏然抬头,闯进一双思绪混乱正与欲望纠缠的眼睛。她不是傻子,虽未经世事,但她知道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目光再触及他身上的其他位置,这才窥破昏暗烛光的遮掩,发现了他身上一片异于常人的滚烫的红色。
“你说的,竭尽全力帮我。”
她慌道:“你……也被人下药了?”
江玦没有回应,兀自盯着她的眼睛,嗓音哑到极点,“所以现在,愿不愿意,帮我。”
徐虞瞬间低下了头。
她的记忆里,没有关于男女合欢药方的解药……
她垂眸,道:“我回去翻下药籍,看看有没有法子……”
“徐虞,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忽然俯下身来,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其四目相对,与她额间相抵,睫羽互乱。炙热的呼吸自上而下,急促地落在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