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落里万家灯火通明,但各自悄无声息着。大伙都各自忙着,没人注意到他。
朱易走回院子里,试探性地叫了声狐娘,没人回应。
狐娘还没回来。
确定周围没人,狐娘还在外面没回来。
他立马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掏出那朵水灵灵的莲花,小心翼翼地送到房间里。
朱易轻手轻脚地把花横倒在桌上,又担心花掉下桌,赶紧小心地往桌中央挪了挪。
端详一会,这才觉得差不多了,朱易他跑到外面,东奔西顾地搜刮院子四处。
天色有点黑,他担心点灯会被人看见,便忍着没点。
摸瞎半天,朱易总算找到了口大缸。
擦拭干净,他把缸搬进屋里,他又往外跑。
他弄些清水去。
……
最后,等再在外边生长的野花旁边弄了些泥巴,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回房里。
将这些东西搁进缸里,朱易把李想种了进去。
一切做完后,他站着端详房间半天。
朱易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房间那口缸太显眼了,别人进来一眼就看见了。
撅噘嘴,朱易想想。
他走上前,又把李想挪去床后面去。
床是侧靠墙放置,后面正好是扇窗户。朱易倒不是因为窗户才把缸放后面的。
等那口缸被搬到后面,他把床上的帷幔放下来,正好遮住了那口缸。
做完这些,朱易满意地笑了。
李想成了朱易的私有物之后,朱易爱上了回院子。
朱易以前真是不耐烦回去睡觉。
外面多好玩,有果树,有野鸡,有云闲还有一群等待他去暴揍的“小伙伴”。
他最爱做的就是浪在外面,一整天都不回来。
狐娘有时候都从情人家出来,都不进部落,是直接在路口捉住他。
然后一只手拿着情人家的鸡,一只手揪着他耳朵,伴着黄昏,一步一步走回家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仅“小伙伴”们经常叫不出去他,就连最亲近的云闲叫唤朱易时,他也会古里古怪地闷屋里半天,方才磨蹭着出门,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
狐娘纳闷了,忍不住偷偷进他的房里看看藏着什么东西。
四处搜寻后,除了床后面多了一个缸,缸里有颗半枯不枯的莲花,也没什么东西了。
应该就是这花了。
狐娘看着这朵花,念念有词。
这死孩子,花都给他养死了,也不知道换换水,透透气。
狐娘上前打开屋里的纱窗,又出去给它换水了。
朱易完全不知道他的小秘密被暴露了,朱易一回来,吃过晚饭,就急忙忙地钻进房里了。
狐娘看他那猴急的样子,若无其事,假装什么都不知情。
一进屋里,朱易就开始他的表演。
“李想,你快变出来。”
……
屋里没有回音。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扔掉。”
……那朵花抖动一下。
朱易一见有反应,他就知道奏效了。
朱易缓和语气,笑嘻嘻地改而讨好他。
“你出来吧,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你想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不让我干嘛我就不干嘛。”
……那朵花抖动的厉害。
“出来呀,我错了,你这次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李想出来了。
一个生灵浑身赤裸地躺在缸里,侧脸对着他,有点恼羞成怒。
“说好了,你下次再这样我……我真的不理你了。”
李想孬掉了。
他真是心里有一千万个草泥马奔驰而过。
熊孩子惹不起,古人诚不欺我。
他现在为他当初那个不成熟的做法感到一兆亿的MMP.
小孩子真的是很没底线的一种生物呀,而且这种正值处于探索期的孩子更是惹不起。
李想以前只以为朱易是单纯的傲娇,现在,他算是懂小孩子的坏了。
有种坏,是本人坏而不自知。
小孩子生理知识单纯匮乏到一无所知,这没什么,但如果没人教他们礼义廉耻,这就很恐怖了。
朱易丝毫不觉得强迫一个男人摊开他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
李想知道朱易只是单纯的好奇,他不怪他。
但是他忍不了朱易赤裸裸看着他的眼神。
以前在巢穴他还不怎么在乎自己没穿衣服的事。那有水,他可以带水里一天不出去。
可总从跟了朱易后,那眼神看得他心底里发毛。
这就算了,他还能忍。朱易还天天强迫他睡床!
他一个水生植物,睡什么床?
睡床也算了,可朱易还经常上手摸他!李想鸡皮疙瘩都被他摸掉了。
这些都算了,可更让他吐血的是,朱易还不会养花。
朱易一出门就把窗户锁起来,这缸里的水也没换过。李想的原形都快怏死了。
如果不是朱易娘亲,李想觉得自己真的是遭报应了。
如果朱易什么都懂,他还能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批评他,教育他,可关键是朱易什么都不懂呀,看着朱易无辜的表情,李想有时候都觉得是自己心思太邪恶。
这么些日子下来,他说也说了,骂也骂了,该教育的,指导的也都做了,朱易丝毫没觉出哪里有毛病,倒是他自己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的。
李想悲从中来,他默默哭得像个二百斤的大胖子。
云闲,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