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城市问起吧。”瑞德说,“阿斯特弥这座城市一直是由你掌管么?它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历史?”
“你读过穿刺威廉的故事么?”威廉公爵叹了一口气,“就是威廉公爵……我们况且称作威廉一世吧。他曾经是整个约尔德,也就是这里的统治者,是个彻底的暴君。阿斯特弥就是他执政时的首都,也是他处刑犯人与叛徒的地方。”
“我读过这个故事。”
“后来他被暴民处刑后,这里亡灵遍布。而作为他的后代的我,便前往了这座城市,镇压这里的亡灵,算是处理他的烂摊子吧。”
“用巫术吗?亡灵可不是用一般手段能够镇压的。”
“不……不是巫术。”威廉公爵半闭着眼,“是契约。”
墓地下的地窖发出隆隆的声响,裂开的死神雕像垮塌。
“契约?”瑞德撑大了眼睛,他带上金框眼镜 ,脑海一整嗡鸣。
“可我没想到的是,阿斯特弥的亡灵数量太多了,光靠我一个人无法解决。我上书给女王恳请她多派人手,而被拒绝了。迫于无奈,我找遍大陆,寻得一本禁忌的契约记载。于是我用上面的咒语召唤了死神,并与他签下契约。”
“原来如此……”
“死神每天会回收一个这里的亡灵。而作为驱使他的代价,我将把我的鲜血与我的健康献给他,契约先是夺取了我的皮肤,使得我无法在阳光下生活。”威廉公爵起身,用右手拉开背后的窗帘,一簇从黄昏的射出的光在他手上燃起火苗。
“包括不能使用银器也是?”
瑞德的冷汗打湿了眉毛。他看着威廉公爵从容地关上窗帘,吹熄了手指的火焰,目瞪口呆。
“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你满意了么?”恶魔之书翻动,“但是,在阿斯特弥,你需要用辩证的方式看待任何人的观点。”
“嗯,是的。”威廉公爵的坐回了座位,“而后来,追奉财富与权利的维多利亚家族搬到了这里,据说也是个巫师家族。可就在前几年,维多利亚的家主暴毙,而他的妻子和儿子丢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打算逃离阿斯特弥小镇,后来他们遇上了船难,都死掉了。”
“这是诅咒。”
“我也这么认为。”
“我有幸了解过黑巫术。”瑞德扶了扶眼镜,表情严肃,“其中有一种巫术类型叫做献祭巫术。这种巫术往往是献祭自己或别人的□□或者大量的气运来获取财富金钱等等。”
“这我不能确定。”威廉公爵说,“但或许真如你所说,维多利亚家族用了什么不得了的禁术吧。”
“那么……既然您知道阿斯特弥死人的缘由了,为什么还要给我写信呢?”
“你听我说。”威廉公爵皱着眉,“阿斯特弥的亡灵与人类没差。他们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所以死亡对我来说是正常现象,是死神回收他们的象征。而这种死亡也并不会留下痕迹——自他们被回收后,活人们并不会记得他们。”
“这么说,命案与你们无关。”
“我已经用惑术控制了其他无辜的人,使得他们相信我。而自从维多利亚遭遇的船难过后,从阿斯特弥出发的船都遇上了船难,无人生还。我只得封锁海岸。到你来的时候,阿斯特弥的居民处有一大部分人类,一小部分亡灵。而现在,阿斯特弥的活人开始接二连三地死去了。”
“从你写信开始吗?”
“是的。”威廉公爵点头,露出惆怅的表情,“我因为与死神的契约,不能长时间在白天活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而西泽忙着照顾古堡和我,哪还顾得上这些?”
“威廉公爵,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
威廉公爵轻叹一口气。
“我们之所以有现在的谈话机会,是因为那条猎犬叼着的野兔子死来了。还得等兔子死掉,才能下锅。”
“可我从你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到任务成功之后的喜悦。”
威廉公爵摇摇头。他点了一支烟,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到。
“这就是另一个坏消息了。”
瑞德看见威廉公爵嘴唇微抿,欲言又止。
“就在今天黄昏,我与死神卡斯戴维的联系断开了。”
“什么?”
“但我的契约还没有消失——我不确定我究竟是跟谁定下了契约,我也无法想象……”
恶魔之书翻动,上面的白纸出现了一片紫色的字体:你现在可以使用威廉公爵的图书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