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揉了揉幽的脑袋,幸村好心情地看着她皱眉,看着她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看着她呆呆地回应着自己的视线,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清醒。
“啊,前辈。”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哑,很是诱人,可惜吐出的词让幸村拒绝诱惑。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给他换个称呼呢?
要说在意,其实他也不是很在意,幸村知道称呼对于幽来说只是个标记,标记上了就懒得再去更改。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妹之山残。
他当她的学长已经当了七年,他听她叫他前辈也听了四年。
这个称呼她已经太习惯了,习惯到睡迷糊时都不会叫错。
那么,等着她自行觉悟给她的男朋友换称呼是不是有点太奢求了?幸村琢磨着到底要不要直接点醒她顺带强制下命令。
可是,他又有点舍不得,虽然叫前辈没有叫名字来的亲热,可是幽只有称呼他时是用‘前辈’,而且熟悉后只要是面对他说话就很少会带上姓氏,而对于其他比她高年级的男生,她的称呼都是‘学长’而且必然会在前面加上姓氏。
这种特殊待遇从发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让幸村很愉快,可是现在身份有了变化,到底要不要让这份愉快转变成另一种愉快呢?
关键是,这家伙就一点不觉得称呼自己的男朋友为前辈会别扭吗?
幸村看着幽一边甩着因为枕着不知道睡了多久有点麻痹的左手,一边用右手手背半挡着打呵欠的嘴,右手手心还抓着那照相机。
幸村本来都想放过这茬了,可偏偏这犯罪份子就非要把罪证往他眼前凑:“幽怎么会睡到这里来了?”他笑得亲切又温柔。
幽闻言回顾了下昨晚的心路历程,组织了下语言,刚想开口就发现主上的视线落在她手上……的照相机上。
幽讪笑,把右手放下来,搁身后,安慰自己说女神大人应该不知道这国分寺家出品的内部人员专用工具吧,虽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实在不像糊弄得过去的样子。
“其实昨天晚上东京爆发了一场局部正邪交锋。”两人一番洗漱过后,幽规规矩矩地坐在幸村面前,肃容道,“我观赏了一会儿,然后就有点睡不着,然后就随便走了走,然后,就睡着了。”说到最后开始谄媚地笑。
“睡着前就没有再多做点什么?”幸村温言低询,包容宠溺。
就是有点冷。
幽颤了下,讨好地笑:“前辈好漂亮,我还是头一次看前辈睡着的样子呢,就忍不住凑近多看了会儿,觉得困时也没舍得离开。”
幸村脸有些发热:这家伙的坦然偶尔也算是优点来的,当然如果她能不要用‘漂亮’这个形容词就更好了。
不过,别指望这样就能转移话题!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幸村继续问道。
幽干笑:“原子笔。”这玩意真的可以当原子笔使,国分寺质量保证。
“嗯?”幸村尾音轻挑,含蓄(?)表达自己的怀疑。
“也是照相机。”当然,这才是主要功能。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望着主上。
幸村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强自保持着冷飕飕地笑容,向幽伸出手。
幽老实递上,十分沉痛。
幸村终是再演不下去,轻笑着将幽抱进了怀里,揉了揉她那刚刚理顺的头发,拿着多功能原子笔摆弄着:“要怎么看里面的照片?”
“这里。”幽指点着,然后回过味儿来,“前辈好像对这东西蛮熟?”明显一开始就知道是照相机呐。
“经常看你用。”幸村一边看着她半夜三更不老实睡觉偷拍的他老实睡觉的照片,一边随口答道。
嘶……“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幸村瞟了一眼她那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比如我比赛的时候。”
……比赛的时候您老人家不好好比您看观众席做什么?
“从我国小四年级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开始,这几年下来不熟悉这东西才奇怪吧?”
“等一下,前辈的第一场比赛我没用它。”幽很确定,凡是可以正大光明照相的时候她用的都是普通的相机,偷拍用相机当然只能在偷偷摸摸的场合用,否则出场率太高是很容易曝光的,那需要偷拍就麻烦了。
“我知道,”幸村说,“那场你用的是一部银色的照相机,去年全国大赛的时候你也是用的那部。”
“……前辈真清楚。”幽僵笑,然后顿悟,“不对,前辈你怎么会知道。”
幸村看着她:你说我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