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发髻凌乱,鼻青脸肿。然身上穿着丝织锦缎乃是近几日,府中新衣的做法!
江如一道:“此人行迹鬼祟,让我的人逮了,不曾想是张大人嫡子!这人还算老实,全交待了,还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青鸟将剩余物证呈上,是一本封皮泛黄的总册子!
张元眼前一黑。
江如一继续道:“张大人瞧着可曾眼熟,这可是好东西啊!上面记了无数的绫罗绸缎,真金白银,啧!这册子之中,竟然还曾有大批粮草记载!你说,这批粮草和西南粮册能不能对上?”
张元硬着头皮道:“公主要想造一本假的来污蔑老臣,老臣也是无话可说。”
那本总册子被呈上前台,户部尚书取了军部粮册一一对比,王丞相、帝师、中书令在旁围观,生生冒了一身的冷汗出来。
江如一道:“啧,那这么说来,你那连城祖宅私库当中银钱,也是本公主为了栽赃?”
“简单,照着单子逐一比对,瞧瞧能不能将其比对上?”
张元瘫软在地,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张暨。张暨浑身发抖,瑟瑟缩缩交待了个干净,“父亲,二公主断了咱们的书信。孩儿一出水路便被人押走,被抢走了私印,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找到了府中私库……”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个二公主,竟短短一日,将张氏老底都掀了个干净!
中书令陈闻中眼含微光,手指轻扣不知在想什么。
随后,青鸟带上巡防营亲眼见证私库钱财人证,以及张家知晓密辛的下人!
张元不再多辩,求救的目光看向当朝中书令陈闻中。
可惜,中书令悠悠一叹,“张元,你糊涂啊!”
陈氏,这是放弃他们了!张元捏紧拳头……
中书令道:“主家贪污,祸不及旁支,陛下看着办吧!”
王丞相当即反驳:“中书令大人这是何意思?”这事摆在明面上的,要张元闭嘴!不牵扯陈家,而陈家在此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谢帝师向来爱与王丞相唱反调:“陛下新登上位,皇恩浩荡,才得人心。”
江如一听得上面几个老狐狸打哑谜,明白了这是世家商议的结果。废了连城张家充盈国库,但是此事不能继续追究,背后指不定有多少贵族牵涉其间。
裴淮川庶民出身,靠着军功做到了云麾将军这个职位之上,当即道:“陛下,连城张家竟然有如此胆子,敢私吞军粮!还请陛下下旨彻查!”
“对!大胆张元!竟敢觊觎边关军粮……”
说罢声音越来越低,皇帝如坐针毡,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台下三位老臣。三人如出一辙的叹了口气,他察言观色多时,明了。这不能查!但金口已开,“现将其府中亲眷,男人贬为官奴,女子冲为官妓,所抄家私,尽数充公!”
随后息了声。
裴淮川道:“陛下,张氏背后……”
江如一踢了他一脚,正中腿弯。这人回头,那双纯良的眼眸之中尽是迷茫。
皇帝继续补充:“另外命诏狱廷尉,陈闻兴仔细审查,将所犯罪状一一列清,若有同党,尽数捉拿归案!”
中书令当场威胁张元,把张元交给同宗同族的陈闻兴,这是方便他灭口啊!江如一眯了眯眼,但世家大族,权利倾轧,除非太后倒了,不然,谁也动不了陈家!
她晃了晃神,至少国库中有了银钱,这下应当不用公主和亲了!毕竟和亲,窝囊,且无用!
萧明睿转移话题:“皇妹这件事做得好!该赏,你有什么想要的?”
江如一将功劳归于大公主驸马武骑尉身上,皇帝想了想,晋了封思敬为正六品骑都尉,领巡防营军职。
封思敬叩谢皇恩。
随后,殿外传来大声鼓掌之音。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着火红凤袍,似一朵艳丽的凤凰花。那样的红,像极了边关的血!
是皇后,褚韶仪。
平威大将军褚奇威之妹,也是边关褚氏一族,最后的血脉。
“陛下论功行赏,实有明君之范!”
萧明睿向来怕这泼辣皇后,自从褚氏全族战死沙场,便更加疯癫,“皇后,你……你来了……”
褚韶仪扫视诸位大臣,目光停在裴淮川身上,道:“陛下!有功当赏,有罪是否当罚!”
太后及帝师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善待褚氏遗孤,方能定朔方军心。这话,他是不敢轻易应了。
他求助地看向谢太师。
谢润谢太师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褚韶仪道:“那就好!”她那双眼充斥着怒火,一字一顿道:“那臣妾,也要状告。”
“状告朔方平威大将军麾下云麾将军,裴淮川,罔顾军令,私动兵械,斩杀功臣。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