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被恶心还被拦截报复计划的叶绒这次却没有生气。
心平气和地趴在鱼缸沿上一点点儿撒着鱼食,叶绒一边儿欣赏聚拢在水面抢食的小鱼一边思索着某些人的不正常。
先是河野升莫名其妙地发疯,分明见面的时候那家伙也没什么反应,才隔了一天,就什么一见钟情,那么大一个直男说弯就弯,当他脑子有坑吗?
然后就是青年精英队的异常,河野升才挨了他一顿打,伤好了敢继续作死只能说他勇气可嘉,但是风吹武藏他们轮番去那家伙身边儿排班,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更不要说森本绫乃,小姑娘本来就和那家伙气场不和,而且本身作为一个主要技术人员,外出时间可比春野武藏他们少多了,却还能抽着空的去找她讨厌死了的河野升,谈的既不是工作更不是恋爱,也太太太异常了!
这一看就是在防着他好吗!
呼啦又撒下半把鱼食,指尖顺便戳了一下肚子圆滚滚的小鱼,叶绒想着河野升本身的工作和那身让他躺了一周的伤,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还有一点不对。
除去防备他‘谋杀’掉那个不着调的河野升,叶绒也察觉到几个人有意无意地占用他的时间,想方设法地想要他忙起来,就好像他一清闲就会世界毁灭一样。
叶绒使劲儿翻阅了自己的日常表现,更加不能理解。
他平常是没那么十足的乖巧,可也顶多算一个调皮捣蛋,因为不像在TPC那样放的开,整体性格上体现的也很是温和,除了这次,就算无聊也没有说给EYEs招惹什么大麻烦来,更没有在别人面前暴露过他的异常。
总结下来就是,理由呢?折腾他起码给个理由吧也?
明明他的清闲与否对EYEs他们任何人都毫无影响,反而这种被迫忙碌还浪费时间浪费资源,所以这样莫名其妙的针对行动到底算是什么?
又不是什么狗血的正反派生死之战会死于话多,总得让他搞个明白为啥突然被针对吧?
左思右想就是摸不出头绪,想要卡莲调查一下又无从下手,毕竟就算是作为科技型人员的河野升的日常活动范围都广的一批,再加上风吹他们几个的,哪怕只翻查最近一个星期的他都能看到眼睛失明,更不要说照这几位的异常开始好像不止一周了,没有关键词的排除,他要怎么搞哦?
脑壳疼……
不管怎么样,怪兽的活动始终不曾停下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强,就算高斯也不是全无敌手,于是EYEs的防御和战斗也有点儿艰难了。
早上开门一脚踢飞门口挡路的人形巧克力手办,带着浓郁甜香的可可酱夹心爆开到墙上和地面,而叶绒已经完全没心情去关怀一下清洁人员的心情了,毕竟他可是对自己形象的‘手办’都毫不留情地下脚了。
面无表情地‘欣赏’完河野升早餐份的表演,叶绒淡定地打量了一番满脸好奇跟在他身边的两位男士。
不管是从外形观察还是从卡莲提供的资料来看,都是少见的格斗高手,很明显,这是在光明正大地防备他。
然而这也是在春野武藏他们忙起来后少有的有效办法。
毕竟他不能没有顾虑地使用非常手段,而且没有搞清楚最近他们异常行为的目的,不确定这些人是主观性地使用阳谋让他闲不下来,还是没办法使用阴谋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毕竟还有个护短的高斯参与其中。
但是就他们俩的交流来看,高斯他好像知道点儿什么又好像不是很清楚所有,而且能看出来,那个奥也有意无意地偏向武藏来瞒住他。
总之,不能轻举妄动就是了。
然后堆积的坏心情就开始向积蓄压力的火山迈进,就连叶绒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彻底不耐烦,然后爆发出来,搞出一场难以收拾的残局。
时间再往后推,已经差不多快习惯河野升日常骚扰的叶绒学会了无视他的搞笑举动,先前觉得血管爆炸的行为也能淡定观赏,就当是无聊生活的调味品了。
风吹和武藏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忙碌,变得很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哪怕就住在叶绒的隔壁,他也很少能碰得上风吹圭介,除非主动听着动静去堵人,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表情淡淡地收拢好土井垣送来的大堆零食和解闷的漫画玩具,叶绒把它们一起堆在房间的角落,打了个无聊的哈欠,便窝到床上继续他未完成的历史拓展进度条。
断断续续的观看,由于这些人的打扰到现在也只进展到青史烁目的大唐盛世,万国来朝的群像里他也敏锐地看到了岛国的身影,叶绒忽然想起那些唐人街的种花兔子,好像,他本身的惊讶就显得那么无知浅薄,且莫名其妙了。
唐人街啊,但凡他曾经了解过些许的历史,就会明白,只是这三个字,就已经告诉了他那么多无需言说的事。
“咚咚咚”
阅览这历史浮华的画卷,心绪静好的叶绒听到响动,下意识地看向房门。
他思索着会是谁在门外,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无意识地蹙紧眉头,垂落的眼角眉梢,都是抹不掉的不耐烦。
一声不吭地打开门,看过时间的叶绒还在猜想着,是风吹圭介,还是带着高斯的春野武藏,将近十一点的夜里,是来找他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然而,都不是。
“叶酱!”
娇艳的红玫瑰刷地怼到眼皮底下,伴随着极其熟悉的叫喊,叶绒本能地一个后仰,眸色深沉地盯住玫瑰丛后那张熟悉到他都快生理厌恶的脸。
“九十九朵,全部都是今夜新开的鲜嫩玫瑰,亲爱的叶酱,你是不是已经嗅到它们那充满爱与新生的芬芳?”
饱含温柔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到叶绒身上,河野升顶着他那张厚道刀枪不入的脸皮出现在了娇嫩的玫瑰花束的另一头,且,嘴巴永远前行在作死的道路上。
绷着脸的叶绒忽略他看向四周,大晚上的他倒是一个护卫也没带,但是臭着脸的风吹圭介却靠在他自己门口一双眼睛死盯着两个人,阴云密布的眼眸里都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并没有任何上前打断或者阻止的意向。
同样瞪着眼看的春野武藏就站在他身侧,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碰上叶绒的视线,春野武藏还明显心虚地瑟缩了一下,僵硬地笑着,然后把脸自然地埋在了风吹圭介脖子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叶绒什么也没说,可他真的已经忍到极限了。
他和这些人之间很多时候确实相处的很愉快,但不可否认,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达不到他在迪迦世界时和那些朋友之间的情感牵绊,哪怕是正木敬吾,或者他养的那条狗,就连高斯和春野武藏也比不过他们。
他只是没有发怒,最后把视线落在河野升的脸上,然后缓缓抽出一枝沾着露水的玫瑰花,花柄上被削掉的刺甚至还新鲜的湿润着,发出悲伤的苦涩味儿。
河野升嬉皮笑脸地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叶绒先开了口。
“最后一次。”
叶绒冷冷地盯着他,娇软的玫瑰花在他掌心里拥挤腐烂,然后从手指缝隙里淌出带着苦涩和腥甜的枝叶,鲜红的像汩汩流落的鲜血: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管你想达到什么目的,我已经没有耐心陪你们玩儿了,别再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来戏弄我,否则,一切的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砰!!
门板重重地嵌进墙里,带着笑的河野升沉默片刻,放下手任由玫瑰花茎颠倒,无奈地看向了旁边原地怔住的两个人:“首先我得承认这部分大多是我的错,但是,你们真的不觉得,这样对你们,对我或者任何人都是一种折磨,不是吗?”
尽管叶绒口中的只有一个“你”,可他们都知道,他所指的,并非河野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