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如玉见如此情形,也松了口气。他的忧心少了些,心底却翻腾着阵阵酸涩——他要是晚几年生就好了。
“影子。”
“嗯?” 君影侧头望着他,眼里仍带着笑意。
“我才想起来。”
“什么?”
“我好像是你师兄吼~”
“……是的……?”
“那你从来没叫过我师兄!”
“……叫师兄太生分了。”
“有吗?我觉得很亲近啊,你叫一声师兄我听听~”
“……师兄。”
“欸~师弟~”
阴如玉心满意足。
二人正打趣,君影忽然感到背后的红尘花非再一次嗡嗡作响起来。他不明所以地取出刀一看,才发现刀体散着妖异的紫光,刀刃处布满了红色纹理,血一般,怎么擦也擦不掉。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以后就一直在响,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了。”
那刀好似通灵一般,带着君影往一边的竹林里走。君影拉不住它,只得跟着前去一看究竟。
竹林中,一个血胡拉茬的人躺在地上,浑身冰的和石头一样。
红尘花非将君影带到这人身边,安静了。
一脸懵逼的君影将那人翻过来,拿帕子给他抹了脸,终于看清了这人。他忽地将人丢回地上,快步走出竹林。
“林子里有什么吗?”阴如玉见君影脸色不好,上前询问。
“没事,一个晦气东西罢了。”
红尘花非又嗡嗡震了起来,带着君影往回走,比刚才的力道更大,似乎还带着点怒气。
“哎呀师姐你还管这个负心汉!”君影对着匕首怒骂。
匕首突然停下,刀刃的红色血丝更加多了。
“……”
“……”
对峙好一会儿,他还是白着脸回了竹林。阴如玉好奇,也跟了过去。
道士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一身白袍此刻污秽不堪。
红尘花非又开始嗡鸣,比之前更加急切。
“嗯?这道士好生眼熟。”
“负心薄性之人,死了也活该。”
“!我想起来了,他是云朗,我记得当初武当秘籍丢失,萧掌门拜托天机楼协力帮助他去南海找秘籍来着。”
“就是那次,他全须全尾回来了,我师姐却出事了。他早该死了。”
君影恨恨盯着道士,根本不想帮忙。奈何红尘花非闹得凶,只得丢出几个纸人,指挥着将道士送去云梦的医馆。
“师姐,没有下次了。”
红尘花非安安静静待在君影背上,不再有任何声响。
白茵和封晨曦正在医馆忙着,突然见到四个一人高的纸人扛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道士进了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封君影的信:
“师父亲启:
师娘可好?
弟子近日收了一个小徒弟,叫做幼樱,是当初芳菲林一户渔家的遗孤。我不忍心她一个人在外漂泊,师门多一个小辈也能热闹不少。我已托阴如林师兄将她带回太阴玄极楼掌门师父处,希望幼樱能得到他的教导。
江南依旧不安,师父保重身体。
顺便,竹林里捡到个负心汉,请师娘随便救救,救得活是他命大,来日我自会找他清算。救不活也活该,一把火烧了就好。
敬祝。万安。”
封晨曦看了眼正在忙着救人的白茵,摇摇头。君影还是不知道他这个师娘的性格,但凡在她手里,死了也得活过来,还得是活蹦乱跳的那种。
事实是,当白茵将道士带入梦境的时候,道长冰冷的身体就开始回暖了。出梦境的时候,道士身上的伤已然好了大半,只是依旧昏迷。
白茵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笑道:“不是什么大伤,只是失血过多,养几天就好。”
“哎,你怎么想不开去招惹我那个徒弟啊,招惹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个负心薄性的啊。造孽啊!”
“?”
封晨曦把信塞到白茵手上,哀声叹气地离开。
白茵看完信,皱着眉往开给道士的药方里又加了一味黄连。
“影子还是心太软。”说着,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