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太快了,乔遇都险些没拦住,把人按住后沉声道:“别动!”
花雀儿被他按住了双肩,上身动弹不得,干脆三两下踹开被子,用脚踢他,道:“乔遇你松手!放开我!”
乔遇道:“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再反应?我方才说你妈在隔壁,又没说她生病了,她在跟医生聊天!”
花雀儿:“……聊天?”
乔遇松开她,没好气道:“嗯,聊天。你连着昏迷了两天,你妈着急的不行,不管人医生怎么跟她说你已经脱离危险了,她就是不信,从白哭到黑,没办法,我只能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做陪聊了。”
花雀儿:“……是这样啊。”
乔遇斜眼看她:“不然呢??”
花雀儿轻声道:“我还以为……咳,没事就好。”
一颗心落了地,她这才感觉到伤口的疼来。刚才那一番挣扎,想来应该是扯动了伤口,撩开衣摆一看,果然见刚换上的新纱布又现红了。
而且颜色还在不断加深。
“…………”花雀儿默默叹了声气,心说:这就是听话只听一半的惩罚。
乔遇瞥眼望去,视线落在那块渐渐泛红的纱布上,眉尖微微蹙起。
花雀儿抬眸,目光与他对视上,眉尖也微微蹙起,猜测这人大概要说她活该之类的话了。
虽然情况属实,然而……
她眼珠一转,决定抢占先机倒打一耙,埋怨道:“乔遇你看,都怪你。你要是一下子把话说清楚了,我至于慌乱成这样吗?”
压根不给对方毒舌的机会。
准备说“我去叫医生”的乔遇:“…………”
乔遇扭头就走,花雀儿唤他:“喂,你干嘛去啊?”
“……叫医生过来给你换纱布。”
医生很快就来了,但乔遇却没来,直到医生换好了纱布也没见他过来,反倒是徐婉柔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哭道:“雀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妈妈就要被你吓死啦!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伤口还疼吗?”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撩开花雀儿衣摆。
伤口藏在纱布之下,纱布又是新换的,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可徐婉柔隔着雪白的纱布,硬是自己脑补出了一副血淋淋的画面,心疼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花雀儿昏迷两天,她也就跟着寝食难安了两天,离开花家后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一点精神头也散了,整个人憔悴的仿佛一下子老了四五岁不止。
花雀儿鼻头一阵发酸,忍着泪,安稳徐婉柔:“妈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您别担心……”
徐婉柔哭道:“怎么能不担心么!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雀儿,妈妈不反对你救人,可你救人之前你得先保住自己啊,万一你要是……你让妈妈可怎么活啊。”
说着又是一通大哭。
花雀儿忙指天指地又指心做保证,保证同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徐婉柔这才停止哭泣,抬起手背拭了拭眼角,道:“说起来,这两天真是多亏了小乔,他这两天彻夜不离的守着你,还要照顾我……”
花雀儿惊讶:“彻夜不离?”
徐婉柔道:“是啊,彻夜不离,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对了,小乔怎么还没回来啊……”
花雀儿思绪有些飘了。
原来乔遇不是看起来好像好几天没吃饭没睡觉的样子,他是真的好几天没吃饭没睡觉了。
难怪他身上还穿着出事那天穿的衣服。
这么守着自己……应该是心中有疚吧?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可是真的在身体力行的舍命相救呢。
至于事实真相……
一想到事实真相,花雀儿就忍不住有些心虚。
自己救他,真的单单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舍己救人,实在担不起别人如此实心相待……
她一人搁那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直到徐婉柔一声“小乔”入耳,她这才恍然回神,抬头一看,果见乔遇回来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个头已经很高了;白衣黑裤,衬衫一角撩起随意地塞着,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性;头发还是湿的,应该是刚洗过澡的样子,行走间一股淡淡的清香扑入鼻间……
他过来,从拎着的塑料袋里掏出几个打包盒,一一摆开放在桌子上,解释道:“我刚才去附近酒店洗了个澡,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竟然还特意解释干嘛去了……
花雀儿闻言眼神更飘了,都不敢跟他对视,还是徐婉柔道:“怎么不在酒店休息下啊,你都两天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