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昙闭上了眼。
辣目……
他的神情……和辣目那时候一模一样。
叫她如何还能自欺欺人呢?
……说到底,这是有琴啊……
夜昙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他们还是一样嘴笨。
一切的苦楚,都是他来承受……
她恨也没办法恨。
自己和姐姐这条小命都是拜他所赐。
“我……我可以彻底消失,再不见你们,真的!”见夜昙不说话,神君自然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你若不放心,我可立下血誓。”
……血誓。
血誓又是血誓!
“不……”她不愿意!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冒这样的风险呢!
若是他拒绝合一,自己还能自我催眠——这人绝不是她有琴,便可问心无愧地和他拧着来,把他的计划破坏得一干二净!
如今,实在是不知道到该如何面对他了……真的要按他说的做么?
“不要!不可以!啊啊啊啊!”她不能接受!
夜昙疯狂地揉着自己脑袋,将头发挠得如同鸟窝,随后……尖叫着跑走了。
然后……
她就直接惊醒了。
再度醒来之时,夜昙当然还在火狱。
怀中人,依然沉睡着,只是眉宇紧紧蹙在一起,一看便知,在忍着身上痛楚。
“有琴……放心,我会保护你。”
从那些坏蛋手上!
夜昙摸了摸夫君脸颊,原本温柔的眼神坚毅起来。
……不如就把他留在弼政殿,再派自己人守着,这样反而不用担心他们算计。
就让东华老儿觉得一切尽在掌握,麻痹他们!
然后再想解决办法。
办法……
另一个有琴……他刚才说的是,因果……
因果变化,自己和姐姐才能存在。
如今的双星纠缠,时空纠缠,说白了,也就是因果纠缠。
所以,她要做的是……
等等……坏了!
夜昙小脸一垮。
在梦里她光顾着尖叫着逃跑了,根本就没问那个有琴自己该怎么和他联络啊!
失策!大大的失策!
“我怎么找你啊?”
“喂!那谁!你还在么!”夜昙还是有点别扭,不想开口唤蓝衣神君“有琴”,也不能叫得太大声。
不然,置怀中人于何地?
本来不期待有回应的。
只是,一片炽热魔火的炼狱中,又升腾起一片蓝色星光。
接着,一阵清气独有的凉意蔓延开,甚至连沸腾的魔焰温度都降了下去。
“昙儿……”他又怎么能对她的呼唤视若无睹呢?
“现在,我不宜长期现身。若要找我,可将玄珀放在昙花神庙,我便会于你梦中现身。”
“这你也知道?!”还能不能有些隐私了!
夜昙有点结巴,“好……好吧!”
现在也只能安慰自己这也是她有琴了!
————————
蓝色的光影消失后,夜昙开始安顿还在熟睡的夫君。
给他重新安上了层层护身法宝后,她才蹑手蹑脚地离了魔焰池。
至于竹子小仙子墨,当然被夜昙提溜回来,然后随便在乾坤袋里找了个法宝关起来了。
“个挨千刀的!让你伤我有琴哼!”蓬莱绛阙中,夜昙叉着腰,继续骂骂咧咧的。
“什么伸冤什么平反!本来就没错判嘛!”法外施恩如果次次都有,那才奇怪吧!
这公案就等所有事解决以后再说。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
“……”夜昙忍不住频频望向天空。
远方天际还是阴霾一片。
新安排去的人,不知如何了。
“这天……”不会是她有琴……没有听她的话,还在强行削弱自己的修为?!
个混账玩意儿!
看来昨日她打他打得还不够狠,药灌得也不够多!
夜昙捏紧了拳头。
“公主……”一旁的飞池瞥见夜昙的脸色,忍不住开口,“但凡是星辰之灵,情绪都会影响天象。”这天上,也不止只有他们家神君是星辰之灵嘛。
“还有风神雨神、雷公电母等,更不用说雷霆天尊了……”
“……”最好是这样!
自己接下来得赶紧……
夜昙刚想说什么,蓬莱外便便传来声响。
“天妃哇!”一小仙快步跑来,又一下被弹开。
“啊这……”夜昙目瞪口呆。
来到门口她才想起来,蓬莱绛阙外头倒是只有几个简单的禁制。
东华帝君是将所有的卫兵都调去了弼政殿、琉璃洲。
“你等我一下啊!”夜昙抽出美人刺开始划拉。等解了阵,又示意飞池把那小老头扶了进来。
“你……是……”……哪个神来着?
夜昙忍不住扶额。
此时,在一旁默默揣手的清平忍不住出言提醒。
“神君娘子,这位是城隍。”
“哦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夜昙一脸“你我怎么会忘呢”,“怎么说?”
“天妃……”矮小的仙人老头对着夜昙一阵耳语。
原来,夜昙先前在界下搞事时,安排下去的民间小神已陆续传回了情报——城隍就是其中之一。
老头颤颤巍巍地报告——因民众闻说四界毁灭的黯淡前景,下界已陆续有人开始打砸玄商神庙了。
这风甚至刮到了丝路!
又来了!
就和当初他们追击地脉紫芝一样。
果然人是不会改变的。
太阳底下也并无新事。
只是,怨天尤人毕竟无用。
“……知道了。这样,你先去显个灵什么的吧?”
“帮本公主安抚下界之民。”
“是是……”城隍频频点头,“可天妃,小神该如何安抚?”
“这还用我教你?你们平时都怎么做的?”夜昙一脸讶异,“这次继续照做不就是了?”
“回天妃,纵然沟通人神乃我等职责所在,然,以往显圣,下达神谕,都需有神霄玉府官批的公文。小神等凭此,方能去各个神府领取显圣布道用的法器、法宝等。如今这东君……”城隍一脸为难。
“呃……哎呀你就不会私刻一个萝卜章么!”夜昙恨铁不成钢。
笨死他算了!
“清平,取我苹果来!”
“好的神君娘子!”清平屁颠屁颠地去了。
没一会儿,她怀捧着一大堆苹果回来了。
由于一次性拿得太多,差点又摔倒。
夜昙抬了抬手,就将快落地的苹果兼苹果精都控住了。
“到时候啊,你们就直接下神谕,说我有琴乃是救世之神。四界的灭世之灾不是因他而起,一切纯属谣言……且已经被神君,还有本公主我二人控制住了”,夜昙一边摇头晃脑编故事,一边挑挑拣拣了个大的苹果。
虽然这谎话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屑,但她不能由着恐慌蔓延出去。
若听之任之,惶惶人心,着实可怖。
“这……”夜昙削完了苹果,又拿美人刺挠头,“公章长什么样来着?”
话音刚落,一本公文已经摊好在她面前了。
夜昙回头一看,只见清平手上还拿着好多本。
“嘿!”这孩子真是机灵。
飞池这样还不奇怪,想不到她一个刚上天的小苹果办起公务来居然这么灵活。
离光夜昙,你还真是目光如炬,慧眼识珠啊~
“接下来就看我的哈~”
没一会儿,几个歪歪扭扭的苹果章便诞生了。
“这……”飞池、城隍、清平看着这几个新鲜出炉的章,不约而同有些傻眼。
虽说看上去也不能说完全不像吧……总归是一眼假!
“天……天妃”,最终还是那个需要执行的神战战兢兢地站出来摸天妃的老虎屁股,“这个章怕是……不能用啊……”
“什么什么?我这么完美的章!怎么不行了?”夜昙一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是真诚、真心、真挚的疑惑。
“公主……”飞池也看不下去了。
“欸?好像确实哪里有点不对?”当事人还在摸着下巴琢磨。
“天妃!”又一矮个子老头进得蓬莱门来,“不好啦!”
原是那日去沉渊送公文的灶神奉了天妃敕令上天了。
“又怎么了?!”这几日她听坏消息都听习惯了。
“回回……天天天妃,离光氏的国师他他他……是如此解释星陨异象的……”
“他他他……说……”小老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说什么了,你不用怕,一一说来。”
“说是……星辰附离于天,犹庶民附离王者也。”
“……”有星陨之变,如王权不稳,有篡国之险,有灭世之虞。
所以他们就要砸了庙。
离光氏的国师……
“砰——”夜昙一拳砸到了桌上。
“离光氏!又是离光氏!离光氏的国师还真是代代都死性不改!”
唯恐天下不乱就!
“天妃息怒!”
“公主!”
包括飞池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叫出声。
“神君娘子别生气。”清平也跟着弱弱开口。
“我没事!”夜昙表示自己并没有失了智。
她是愤怒、自责。
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正清晰地提醒着她……
权力。
夜昙抬起头,看向漫天星辰。
星辰流落,却不是流星雨。
只能自我安慰,是银河坠落,万千星辰造访人间,方能遏制住心头泛起的阵阵酸痛。
“对不起有琴……都是我不好。”她喃喃自语。
离光夜昙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权力的重要性。
当初自己就不该那么天真,就该接下文昌等人的推举,顺天应人,去争那天界共主。
这样他就不会被关,不会被判剔除仙骨,他们自可以慢慢商议,想办法处理可能的灭世危机。
为今之计……只有先夺回权力,才能够救他——这就是她计划的上半部分。
夜昙环顾大殿。
“公主?”
“天妃?”
“您要怎么做?”
殿中的几人齐齐看向她。
夜昙握紧了拳。
为了想要的东西,为了想保护的人,就算是星星的轨迹……她也要改变给他们看!
夜昙的目光扫过那几张写满不安的脸。
“你们跟着我,就是违逆东华老儿,这点,你们可明白?”
“……”一片沉默后,众神纷纷点头。
“本公主必须告诉你们,关于双星带来灭世之灾那事,是真的。”夜昙注意到,城隍和灶神两个小老头的身子轻轻一颤。她故意视而不见,“不过,本公主亦能向你们保证,绝不会让四界毁灭。你们可信我?”
众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还是城隍上前一步。
“玄商君和天妃皆对我等有提携照料之恩。神君之大义,我等有目共睹;天妃之果决机变,我们亦是心悦诚服。如今神君蒙难,岂可坐视不理?天妃放心,小神等为您马首是瞻。”
“没错!”灶神亦在一旁点头。
即使不是为了这些,也涉及了派系之争。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天妃……”
“什么事?”
“那个章……”灶神的胡子微微抖动。
实际上是因为他的面部肌肉仍在抽搐。
“哦?”夜昙将手头的苹果章随便丢给人。
“你就说天界近来神器更易,旧的名章都停用了。这是最新款。以后只能认咱这新印,知道吗?”
“啊?”在场众神面面相觑。
“这……”怕是不行。
“……”夜昙无语凝噎了一阵子。
“那要不……”她的目光扫过众神,最终定在飞池身上。
“小池子你仿一个试试?”用木偶衣冠变颗章子到底是有时间限制的。
“这……公主……”飞池亦面露难色。
让他处理公文他没问题,让他造假……
这神君也没有教啊!
“神君娘子……那个……”乖乖站立的清平悄悄举起手。
“这章,我可以试着刻!”以往,她百无聊赖之际,经常将苹果雕成各种形状。
“哦?”闻言,夜昙眼睛一亮,“那你快去刻来。”
这小苹果一向胆小,不太会揽力所不能及的活计。
夜昙觉得这次成功的几率很大。
“灶神”,夜昙又盯了小老头儿一会儿,“你附耳过来。”
“一会儿你去联系你手下的灶神们”,第一步是控制舆论,“你们的任务就是稳住民间……本公主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哦,至少,绝不能够再让他们砸有琴的庙了,你明白吗!”
“是是……”灶神频频点头。
“还有飞池啊”,你先带着我的手信,去把火狱里的值班表重新排好,都换成我们的人。”还好自己当年视察时,就已经和司刑的星君啦、典狱啦都搞好了关系。
离光夜昙你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呀~
夜昙在心中为自己点赞一番,又开始发号施令。
“然后去联络一下支持我们的神仙,像司命啦,二郎神啦,三清啦,能联络到多少就联络多少,把本公主的意思都传达给他们,再探探他们的口风。”
“回来后,你再去将神霄玉府发来蓬莱的公文都挑出来。然后,仿照东华帝君的语气写几篇诏令。具体内容我待会跟你细说。”现在她只能将飞池一个掰成三瓣用。
“是,公主。”飞池疾步而去。
“小苹果……”夜昙望着飞池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就负责刻章。刻好章就帮我去联系帝岚绝。”
“是,神君娘子。”
至于她自己么……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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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一切后,趁着夜深人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溜出蓬莱绛阙。
路上,黑影又直接用瞌睡虫将遇到的巡夜侍卫们通通都迷倒了去。
事实证明,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夜昙偷偷从弱水那牵了浮槎迅速下了界。
她的目的自然是沉渊无疑。
万霞听音里说不清楚。
此事干系不可谓不大,她还是得小心谨慎。
浊心殿。
“姐姐!”
“昙儿?!”青葵很有些惊讶,疾步出迎,“你怎么样了?”这几日,天象频繁异动,人间恐慌情绪蔓延,沉渊斥候营也得了些消息。
这会儿,嘲风正在外头指挥斥候营忙活呢——当然是要帮忙遏制谣言了。
“神君如何了?”
“姐姐你听我说!”
夜昙拉着青葵的手一通叽里呱啦,竹筒倒豆子。
“想不到,事情竟会是这样。”青葵脸上涌上些复杂神色,“昙儿,你可有向东华帝君陈情?”
“想来,玄商君志虑忠纯,或许东华帝君会网开一面。”
“呵……”听到东华的名字,夜昙忍不住冷笑,“姐姐你快别天真了好吗?”
“就是那东华老头判的刑!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要磨秃噜了他也不肯收回判决!”居然还敢诬赖她神志不清!等着吧!到时候自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神——志——不——清!
“那……昙儿,你此来,需要姐姐做些什么?”
“我需要组织一队人马。”夜昙牵住青葵的手,“完全是我们控制的自己人,还得个个有本事。”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事情太多,又爱偷懒,便一直没有放开手去做。
“我还需要姐姐你,明日与我一同去朝会……逼东华老儿放了有琴。”只有青葵能牵制那帮神仙。
“昙儿,这么做……”青葵脸色微变,“你可想过后果?”
“姐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输了又如何?”
“输了我们也不会死。”
“那为什么不做?”
夜昙语速飞快。
“昙儿……我想,神君的本意,也不想让你牵扯其中。更不想……”
“姐姐,我一直想做沉渊的王。”夜昙急切地打断了青葵的话。
“我以为你知道的。”
“那不过就是你儿时的戏言。”她的昙儿,她怎么会不了解。
“是!”
“那时,我渴望强大,渴望权力。因为我不愿任人欺凌和宰割。”
“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夜昙将自己的手掌收拢,复又摊开,目光灼灼,“我觉得天道太狠辣,连一点公平都不肯给我,那么……我就自己夺取!”
自己从来就奉行着弱肉强食的规则。
直到,遇到了他。
如果一个人,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都可以失去……
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己的性命也不放在心上,甚至在遭遇背叛后,也不后悔。
不是疯子,就是圣人。
罔顾他人性命,那就是残暴。
只牺牲自己,却是无私。
“是他向我证明了,即使拥有权势,也可以保持平和。”
她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其实,我也不喜欢文昌那帮人的主张,不喜欢成仙之术彻底被垄断。”这也是她为何会不愿意出面去当天帝的原因之一。
“那为何……”
“人往往是不能选择自己的立场的。”
“姐姐,就像你一出生就是天妃,而我是人族灾星。”
夜昙冲着青葵笑笑。
她觉得自己这两天笑得倒比哭的次数还多。
人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大概只能苦笑了吧。
也是自己活该。
为什么这么多次了她还是没有学乖?
这种无力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慢慢,姐姐,还有她自己……
现在轮到有琴……
她永远都是束手无策。
“呵……我真是傻……”她早知道,没有权力,他们什么都不是,却又心存侥幸。
逍遥……是个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梦。
他们永远只能在其位,谋其政。
“昙儿……”青葵心下不忍,却也难有其他主意。
“姐姐……”夜昙当然知道,青葵也和她有琴一般无二。
“我想过了,或许,只有我加入到那个旧世界中去,才能够有所改变。”说到此处,她忍不住攥紧拳头。
既然他不想参与到斗争中,那么,就由自己来给予他权力。
就像历代的君王所做的那样。
权力……只有权力才能保护他。
不入龙虎局,不得常清静。
这决心,早就该下了。
“姐姐你会帮我吗?”
“昙儿,姐姐给嘲风留个信,安排一下,这便和你一同上天。”青葵冲夜昙点点头。
自己绝无可能让她一人去冒这个险。
————————
蓬莱绛阙。
“昙儿你去哪儿?”青葵才刚坐下,清平端来的清气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那厢,夜昙就又准备出门了。
“姐姐你先喝着啊,我还有点事要办~”夜昙嘻嘻哈哈的,等离了蓬莱,脸上的笑意才尽数褪去。
此行,她的目的地是——文昌帝君府。
“天妃,如此深夜,您有何要事?”文昌帝君徐徐然拿起了茶杯,呷了一口又放下。
“老头,你少来装蒜”,夜昙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和他寒暄了,“我看你早料到会有今日了吧?所以在这等着我呢是吧?”
看他那样子,一点也不着急,定是早有盘算。
不过,事到如今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这文昌老儿到底是老谋深算啊。
自己以后还得多多修炼。
“哦?天妃所言……本君倒是有些莫测高深了,敢问天妃所为何来?”该打的太极必须要打。
“我要推翻东华帝君!消弭四界之灾!都需要你帮忙。”夜昙言简意赅。
“你有法子了?”文昌摸了摸胡子。
其实,按他的经验来讲,天还塌不下来。
如今,于天界阐教众神而言,他们至多就是牺牲了玄商君,不会更糟。
就像当初他们舍弃少典宵衣一样。
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毕竟,没有哪个教派会真的坐视四界毁灭。纵然四界大能都有法子独善其身,可四界毁了,他们的权力也就烟消云散了。
自不必担心这个。
那么,该谋算的是……趁乱夺取权力……离光夜昙就是必不可少的。
没有比她更好用的棋子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夜昙求助文昌只有一个目的,“总之,喂,老头”,她在人面前挥挥手。
“从前我帮过你,你没忘记吧?”
“当然。”文昌君点头,“我们也是愿意支持天妃你的。”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卖关子。
“可你之前自己拒绝了共主之位啊……”
“我……”夜昙语塞,“我反悔了不行吗?”
那时候她懒得当,现在是不得不当。
“本公主现在哭着喊着想当了不行嘛!”她开始耍混。
“但是……今非昔比”,文昌帝君的指节缓缓敲击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