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森鸥外都带着乱步和中也边走边玩:他们在冻结的湖面上挖洞冰钓、深入森林观察野生动物、在静谧的夜晚幸运的看到了绚丽的极光……
这期间森鸥外展露了他庞大到可怕的知识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能提前规避或者从容应对,真正履行了“中也和乱步只需要玩就好”的承诺。
有靠谱大人的兜底,中也骨子里的肆意被彻底勾了出来,这几天简直要玩疯了,用乱步的话来说就是“为什么不会累啊,真的不是雪橇犬吗”。
乱步话里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他也想像中也一样到处乱跑瞎玩,但奈何有心无力,只能做一只玩一天歇两天的弱鸡。
所以当中也快快乐乐地用异能力强行撸平原狼时,乱步只能闷闷不乐地坐在森鸥外身边,怨念都快在背后凝成实体。
森鸥外从比对信息的工作中抽出空闲摸了摸少年的头,无声安慰。
中也从暖融融的皮毛快乐中回神,视线一偏就看到了自己不太开心的小伙伴。
这几天的朝夕相处让中也把乱步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所以橘色头发的小少年不假思索,抱着有两个他这么高的平原狼往那边走去。
“乱步,”中也的脸被平原狼茂密的毛发挡得严严实实,只有翘起的橘色发丝依旧醒目,“要摸吗?”
乱步硬生生从平原狼毛茸茸的脸上看出了生无可恋,瞬间被逗笑。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还在郁闷,现在就已经能和中也一起愉快地撸毛茸茸了。
就在这时,森鸥外突然把爱丽丝召唤出来,叮嘱了两个小少年好一会才独自离开。
医生走后没多久乱步就失去了撸狼的兴趣,中也见状干脆把狼放走,终于逃出魔爪的平原狼一恢复自由就迅速跑走了。
送走毛茸茸,中也拿了个折叠椅坐在乱步身边,撑着下巴看向进入待机状态的爱丽丝,说:“森医生找到目标了?”
乱步打了个哈欠,肯定了他的猜测:“一个个找过去,总算找到了,不容易呢。”
聪明如乱步自不必多说,中也则是一开始没能察觉,还以为他们真的只是来旅游的。
这个认知一直到前天才被打破。
那天半夜中也突然迷迷糊糊醒来,却发现森鸥外不在帐篷里,只剩下意味着医生已经走远的待机形态的爱丽丝还在陪着他们。
中也这才反应过来森鸥外应该是有事要做的,可黑发医生却什么也没说,白天还慢悠悠地带他们到处玩。
想到这橘发小少年立马摇醒了乱步,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果不其然得到了乱步肯定的回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中也有些崩溃,他要是知道森鸥外有事情要办,肯定不会让医生牺牲掉晚上休息的时间。
被叫醒的乱步睡眼惺忪,呆呆地反应了好一会才说:“...对哦,中也不应该知道...又忘了。”
他把中也扯回床上,学着森鸥外平时的样子给人盖上被子胡乱拍了拍,随口安抚道:“森先生说了我们是来旅游的嘛,如果不玩得开心点,他会难过哦。”
“唔...森先生难过的时候会哭吗?好好奇......呼......”乱步又睡过去了。
中也无奈地把乱步的胳膊塞回被子里,他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乱步说的是对的。
那晚之后中也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白天时玩得更疯,接着就会拉着乱步早早提出要睡觉,美名其曰玩累了。
他觉得森鸥外应该看出来了,但医生还是选择了体贴的沉默,配合着把灯熄灭。
今天是森鸥外第一次在白天离开,临走前还仔仔细细地叮嘱了好些注意事项,所以中也才会认为他已经找到了目标。
被留下来的两人一时无言,乱步这时又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去车上睡会。”
他弯腰收起折叠椅,黑色的发丝擦过中也的帽子,接着起身坐回车里,顺手把门窗关好。
中也微微一怔,他下意识看了眼爱丽丝,发现金发小姐仍旧紧闭双眼,这就是情况可以由他单独应对的意思了。
厚实的手套掉在雪地上,中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尚且年幼的身躯上气势节节攀升。
他专注地盯着看似空无一人的雪原,咧开一抹张狂肆意的笑容:“喂喂,来了就别躲着了吧。”
“还是说,你们弱到连未成年都打不过吗?”
话音未落,雪幕激起,一点寒芒直射而出!
*
另一边,进入森林深处的森鸥外走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屋前。
他站在监控死角,抬头看着墙上的微型摄像头,思考一瞬后把手放了上去。
虽然之前的路途中森鸥外都避开了监测,但接下来就没那么多盲区可以给他利用了,所以最好的的方法就是一劳永逸。
指尖触碰到摄像头的一瞬间,黑发医生的躯体软到在地,因为强制断链而爆开的数据洪流则在瞬间冲垮了与之相连的所有电子设备。
地上的这间破旧的林中小屋只是个幌子,它的用处就是掩护处于其下的非法人体研究所。
而正在监控室里工作的管理人员,没有一个人看见屏幕上那微不可查的闪烁。
又过了十分钟,瘫软在地的男人悠悠转醒,他从地上起身,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还是森鸥外第一次用这个bug,重新加载回躯体的剧烈眩晕果然也和前辈们描述的一样恶心。
和平日睡觉时的浅层断链不同,他刚刚利用的bug是在一瞬间把包括脑神经在内的链接全部断开,身体直接进入假死状态。
这样做大概率能够在一瞬间降维入侵被自己触碰到的电子产品,除了重新加载会让人难受得想吐以外没有任何副作用。
就凭主世界人类的摆烂程度,这个bug估计还会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在原地活动了好一会,确定自己重新适应好身体,森鸥外径直走向暗门。当最后一扇电子感应门自动开启,一个冰冷的惨白世界顿时映入眼帘。
监控摄像头已经成了森鸥外的眼睛,他游刃有余地避开巡视人员,如入无人之境。
研究所的平面图清晰地印在脑海里,森鸥外循着路线走到关押实验体的区域。他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看到男人,看到女人;看到老人,看到少年;看到痛苦,看到绝望。
“......”
确认这个区域没人出现危急情况,森鸥外转身往最深处的实验室快步走去。
——实验体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在,只除了他此行的目标,那个本该如飞鸟般自由的银发少年。
...
果戈里被束缚带死死地限制在试验台上,他及腰长的银发随意披散,身着最简单的贴身衣物,只因这家地下研究所忌惮着他的异能发动条件。
在三名实验人员接连被杀后,果戈里就成了唯一一个被单独管制的实验对象,每天都有人多次确认他的住所和身上没有藏有危险物品。
研究所的主人名叫斯科特,是个没有人性的科学疯子。
自打他知道真的有国家造神成功后就偷了一部分资料从中央科学院叛逃,最后在空旷雪原的地下建造了这个非法研究所。
可惜多年来研究一直没有进展,斯科特根据残缺的资料研究出来的能量体,每次除了把容器炸得稀巴烂以外毫无用处。
斯科特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能力问题,他只会觉得容器不够结实,于是愈发疯狂地偷捕各种各样的人来进行实验。
和他一起工作的要么是被雇佣的亡命徒,要么是臭味相投的杀人犯。
在这一背景下,能够稍微承受能量团的果戈里自然被斯科特抓住不放,进行了一系列提高承受阈值的实验,截止今日已经过了大半年。
斯科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把能量体强行塞进少年身体,而是拿出了对待珍贵实验体的耐心,通过施加疼痛一点点增强他的抗受能力。
这让果戈里得以活到现在,却也是令他痛不欲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