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秦舆慈以为褚初翊还会像之前一样,继续做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再无其他爱好。
但许是嫁人了,褚初翊收敛了很多。
虽然性情依旧率性,为人依旧豪爽,但在他的眼里,绝非世人口中的那般混不吝。
他虽然不擅诗书,却颇有勇武之才,骑射策马,样样精通,虽然脾气火爆,常惹是生非,却从不以势欺人,反而常常为民除害,打抱不平。
秦舆慈不懂,难不成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除此之外,秦舆慈发现,褚初翊骨子里,其实是个极其敏感而又善良的人。
他常常会在无人处默默地帮助那些贫苦的百姓,或者在秦舆慈身体抱恙时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
一点一滴,都让秦舆慈对这个人愈发上心。
然而,生活中总有些让人头疼的小事。
比如秦府东邻童府,一向以豪奢闻名,最是爱在深夜摆宴设酒,纵狗打斗,常常吵得秦舆慈睡不安稳。
这个问题也是秦舆慈近来才发现。
褚初翊娇生惯养惯了,又身在秦府,本不愿节外生枝,但几番受了扰,实在忍无可忍,只能拿身边的人撒气了。
可怜了小喜,自从被褚初翊支配后喜润的人儿消受了一大圈,早已没了当初的喜庆模样。
这一夜,小喜像往常一样将安神香点上,又检查了褚初翊两只耳朵是否堵好,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谁知这夜,褚初翊睡到半夜,还是隐隐听到外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他心中不快,正欲拿了佩剑去讨个说法,却听见隔壁房的秦舆慈房间有开门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悄悄起身,提了一个黑色布袋,竟是翻墙而出了。
褚初翊心下狐疑,连忙跟了出去。
只见秦舆慈一路摸到了童府后院,停在一处狗舍跟前。
原来,这童府狗舍中养的斗犬,正是整日扰民的罪魁祸首,不少邻里都曾来兴师问罪,却都被童府恶仆赶了出去。
秦舆慈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从布袋中掏出一只斗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狗笼里。
原来,这斗鸡正是秦舆慈前几日从大太监王成家中偷来。
王成素来好斗,家中豢养了不少斗鸡,个个都是精选出来的上品,平时就宝贝得不得了,秦舆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得手了一只,就是为了今日的计策。
做完这一切,秦舆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提着布袋,悄没声儿地原路返回了。
转眼间,狗舍中的恶犬发现了笼中的斗鸡,顿时兴奋异常,狂吠不止,引得童府上下一阵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童府管家气急败坏地赶来查看,却见几条斗犬正疯了一般地撕咬着笼中的斗鸡,场面血腥而又残忍,而在狗笼边上,赫然扔着一个空荡荡的黑色布袋。
显然,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消息不胫而走,不一会儿,几位同街的大人便聚集在了童府门外,叽叽喳喳地讨要一个交代。
“这童府平日里就爱纵狗扰民,如今遭了报应,当真是天理昭彰!”
“就是就是,我看啊,咱们大家都得防着点童府,省得无妄受害!”
“秦府的秦大人乃是当朝贤臣,最体恤民情,怎的今日不见出面主持公道?”
人群中有人提起秦舆慈,大家一拍即合,便一同去秦府请秦大人评理。
秦舆慈拉着褚初翊,故作慌乱地跌跌撞撞冲进内院,两人的脚下却有意绊着对方,直至双双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两人原本平整的衣冠也被摩擦扯得七零八落,领口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二人就这般纠缠在一起,凌乱不堪,却又亲密无间,活像一对偷尝禁果的小情人。
恰在此时,呼啦啦一群人涌入院中,正撞见此情此景,登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秦舆慈惊慌地推开褚初翊,慌乱地系好衣带,却不小心带出了藏在怀中的那枚金库钥匙,叮当作响,落在地上。
褚初翊见状,眸光一闪,俯身将秦舆慈紧紧搂入怀中,充满占有欲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这才不慌不忙地替秦舆慈整理好衣衫。
周围的人看得是心照不宣,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心道秦大人与翊王爷果真是恩爱非常,意乱情迷,看来是没工夫管闲事了。
有几个大胆的,甚至开始起哄,吹起了口哨。
秦舆慈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被褚初翊牢牢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半晌,人群中才有人讪讪道:“多有叨扰,秦大人,王爷,你们......继续......”
说罢一溜烟地散了,只留下秦舆慈和褚初翊在院中相视尴尬。
褚初翊突然觉得,刚才有些慌乱的秦舆慈很是不一样,不管是真的还是演的,总之是鲜活的,不一样的秦舆慈。
如果日后有这样一个可以同甘共苦、休戚与共的人相伴一生,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其他那些事嘛,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