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舆慈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褚初翊。
一连几个月,褚初栩竟连秦舆慈的一面也没见到,初时他还以为是巧合,直至他特意在太常寺门口接他下值,却依旧未能见得人一面。
此时他方才意识到,那人是在刻意躲着他。
褚初翊心中郁郁,却又无可奈何,他明白秦舆慈此番躲避,定是心中有了决断。
只是,往日秦舆慈的话,究竟又是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却是再也分不清了。
两天的关系似乎又一日回到了最初他要嫁,他不想娶的状态!
正当褚初翊为这段感情的去向而苦恼时,栩王府传来噩耗——老王妃中毒昏迷不醒。
褚初翊大惊,顾不得其他,连夜赶回了翊王府,临走前,他犹豫片刻,还是给秦舆慈留下一封书信,言明缘由。
大家见褚初翊回府,虽然欣喜,却也都满脸愁容。
“老王妃如何了?”褚初栩拉住刚刚为老王妃诊脉的方太医询问,面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方太医摇摇头,轻叹一声,“情况有些不妙,虽发现及时,但此毒甚为凶险,恐怕...”
褚初栩脑中一阵嗡鸣,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兴许就是皇上对他的警告!
他揉揉眉心,语气疲惫,“劳烦方太医费心,尽力而为。”
方太医医术精湛,在太医院任职数十年,最重要的方太医是他的人,他自然是放心的。
方太医拱拱手,“王爷言重了,微臣自当尽力。”
褚初栩摆摆手,让方太医去研制解药。
在院中沉思片刻后,褚初栩举步走到老王妃床前,看着老王妃苍白的面容,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多年,他向来与老王妃不合,两人之间的恩怨已不是三两句话便能说清的。
这次,是他的疏忽,没能护住家人。
褚初翊寸步不离地守在老王妃床前,双眼熬得通红,生怕一个晃神老王妃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幸而,经过太医数日的悉心研制,终是顺利制出了解药。
亲眼看着老王妃服下解药,慢慢醒转过来,褚初栩心中大石终于落地,长舒一口气。
老王妃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虚弱地开口道:“皇上对翊王府的忌惮与日俱增,此番对我下手,怕是心中早已有了杀念......你,自己多加小心。”
这话听着似带着一丝关心语气。
褚初翊脸色几番变化,最后还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皇帝对翊王府虎视眈眈,只是没想到,对方竟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刚刚服下解药,身子还很虚弱,您好生歇息,这些事交给我就好。”
安抚好老王妃的情绪后,褚初栩便独自回了书房,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褚初栩扬声将门外的小喜叫进来,“秦府那边可有回信?”
近日来因老王妃中毒,他一直留在王府,也未曾留意秦舆慈那边的消息。
小喜摇头道:“未曾回信。”
褚初栩安慰自己道:许是秦舆慈...许是什么呢,即便是他有没有看到那封信,他这些日子不曾回秦府,他也没有只言片语的关心。
“这些日子,他都在做什么?”
小喜只道是王爷关心秦舆慈,便补充道:“秦大人近日来照旧读书上朝,饮食起居,一如往常,并无其他。”
褚初栩一口气堵在胸口,瞪了小喜一眼,“他就没有问起过本王的情况吗?”
小喜这才醒悟过来,一脸为难,“秦大人...未曾问起王爷。”
褚初栩忽然意识到,秦舆慈这人心是真的狠!
一时不知究竟是秦舆慈太过于绝情,还是自己太过于敏感,就彷佛这八九个月的朝夕相处,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他堂堂王爷之尊,自诩风流,如今却被一个文弱书生牵动心神,当真是报应。
褚初翊顿感心中烦闷,他甩甩头,竭力想要将秦舆慈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出去。
小喜在一旁缩了缩身子,降低存在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王爷被人拒绝后还如此放不下的模样。
翌日。
天将将亮,王府门口便停了一辆马车。
是褚初栩的寡嫂韦昭昭带着两个小侄儿来了,与之一道来的还有王府上下的亲眷。
褚初栩昨夜心情烦闷,久久无法入眠,深夜从床上坐起买醉,此时才刚刚睡下,小喜便来报,韦昭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