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被萧纳的话打断。
萧纳似乎想起什么来,“还有一事,王爷中毒前曾上书自请前去西北平定流寇,如今他迟迟未醒,西北流寇越发猖獗,若再无人前去压制,恐怕...”
王爷平日里甚少去军中,怎会突然自请前去平寇?莫非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秦舆慈思索片刻,决定道:“我替王爷前去平寇。”
萧纳一惊,“你不过一介文官,如何能带队平匪?”
秦舆慈反问,“为何不可,我与王爷已拜堂成亲,夫夫一体,如今他昏迷不醒,未完成之事自然该由我这个夫君来替他完成。”
“可是...”萧纳喃喃,到底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秦舆慈觉得理所应当,当即便上书,言明愿替褚初栩出征西北平寇。
不过一日,准了他替褚初栩平寇的圣旨便下来了。
秦舆慈接了圣旨,不日便要出发前往西北,只是这一去,路途遥远,王爷身边...
他沉思片刻,吩咐小喜将萧纳请来。
西北荒山
一个瘦削人影风尘仆仆走近,似乎已赶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
而不远处有一群聚集在一起的流匪,正紧紧盯着那人,随着他的走动而转动视线。
准确来说,是盯着此人背后的包裹,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有许多的东西。
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便有几个身形高大却衣衫破旧的大汉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那人路过的必经之路上站成一排。
那赶路之人便是几日前赶到西北的秦舆慈,西北大旱,一路上他见着了许多无家可归之人,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每每从他们身旁经过,他都能读出浓浓的渴望。
从那时他心中便有了些许猜测,于是在抵达西北后便婉拒了刺史大人以武力剿灭悍匪的提议,在城中转了几日后便只身一人到了城外流匪聚众闹事之地。
他抬眼看着在路上排成一排的几个大汉,面上适时露出惊惧之色,“你们...你们是何人,为何拦我?”说罢,紧紧将包袱拽住。
几个大汉嘿嘿笑起来,似乎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把包袱留下,便放你离开,不然...”
路边的人群也都站了起来,秦舆慈心中一跳,将包袱往后藏了藏,“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了!”
谁知对面之人却嗤之以鼻,“王法?肚子都填不饱,还谈什么王法!”
“少废话!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就把命留下!”
秦舆慈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扔给他们,“你们别激动,西北大旱,朝廷就没有派人来赈灾布粮吗?”
路旁一个矮小的青年听了秦舆慈的话,顿时警觉,一下子站起来,“你是什么人?”
秦舆慈暗叹这人直觉敏锐,“我只是一个来探亲的路人。”
青年却是不信,“西北如今大旱,谁会往这边来探亲,你莫不是朝廷派来打探消息的奸细!”
秦舆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把他抓起来!”
“我真是来探亲的,我的包袱已经给你们了,各位好汉行行好,放我过去吧。”秦舆慈假意挣扎。
矮小青年却是不肯放他离开,将他抓回了他们临时搭建的寨子里。
殊不知这正中秦舆慈下怀,他本意便是要上这群流匪老窝去看看。
这一路上他都在派人收集西北流匪的消息。
据他所知,这群流匪是从大旱之后才开始聚众抢劫,且也从未伤人性命,可谓乱中有序。可朝廷却不问缘由,径自派遣军队镇压,这才引起流匪激烈反抗,形成如今这紧张局势。
秦舆慈一路被绑着,关进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许是觉着他双手被绑着,挣脱不开,门口便也无人看管。
待人走远后,秦舆慈背在身后的手一抖,绳子便松松垮垮落下。
刚刚被绑上之时,他故意将手撑开,让人误以为绳子被绑的很紧,并未仔细检查。
秦舆慈沿着刚刚上山的路走下去,一路上都没再遇上第二个人,倒是顺利和前来寻他的侍卫会合。
“秦大人,您这几日去了何处,刺史大人接连几日见你不在府中,担心你出事,这才派卑职前来寻找。”
秦舆慈摆摆手,笑的温和,“无事,只是随处走走罢了。”
侍卫提醒道:“此地流匪猖獗,凶悍异常,秦大人切莫独自出行。”
秦舆慈不置可否,一路无话。
刺史大人早已等在了厅中,待见到了秦舆慈便急急上前,“秦大人啊,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出了城啊,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官如何向王爷交代啊!”
秦舆慈只道他说的王爷是褚初栩,拱手行礼,“让大人担心了,是下官的不是,只是下官此次出去,是为了摸清楚流匪所在之地的具体情形。”
“如今,下官对那群流匪的情况已熟知于心,流匪之乱不日便可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