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拼死要保护的家人会在背后捅刀子。
秦舆慈见势不对,及时伸手将人拦了下来,握住褚初栩的手腕,在他瞪着微红的双眸看过来时,微微摇头。
无论这刺客所言真假,此刻都不宜在褚王爷跟前发作。
人是褚王爷审的,若是咬死是污蔑,岂非是说刺客是受褚王爷指使?
“王爷,先听他把话说完。”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褚初栩好歹是冷静了些,“你怎知那人是栩王府之人?”
刺客哆哆嗦嗦,道:“那人虽蒙着面,但腰间佩有一块栩王府的腰牌。”
褚初栩脸色一变,腰牌!只有栩王府的正经主子才会有栩王府的腰牌,而如今拥有栩王府腰牌的,算上他在内也不过区区三人。
秦舆慈在一旁问道,“既是蒙面,便是不想暴露身份,又怎会在腰间佩上那般显眼的腰牌?你又是如何瞧见的?”
“他裹着披风,原本是看不见腰牌的,可他在递给我银子抬手时,无意中掀起披风一角,这才被我瞧见了。”
秦舆慈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也沉默下来,担忧地看向褚初栩。
此时的褚初栩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原以为在背地里谋害他们的是皇帝的人,可如今刺客的话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王府腰牌是身份的象征,绝无可能会借与他人,他也从未听他们说起过,腰牌遗失之类的话。
无论是老王妃还是寡嫂韦昭昭,褚初栩都万万不敢相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
秦舆慈也是清楚王府腰牌的重要性,他思绪一转,忽而想起一件事来,拉住褚初栩道:“王爷,栩王府私牢中被关押的那两名刺客审出什么了吗?”
褚初栩经他一提醒,也想起这件事来,脸色又黑沉了几分,“都畏罪自杀了。”
秦舆慈愣了愣,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你前往西北后不久,那时我还在昏迷中,被人钻了空子。”
褚初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醒来后便得知那两人身死的消息,栩王府私牢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那两人是不是真的自杀,还真不好说。
可惜,尸体已被丢到了乱葬岗,他即便有所怀疑也无从查起。
若这刺客所言是真,那两人的死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一旁的褚王爷一直在安静地喝茶,他在审问时便已经知道事,所以并不惊讶。
见刺客该说的都说完了,挥手便让玄时将人带了下去。
“那刺客所言是真是假,回京都验证一番便是,不必在此胡乱猜测,徒惹心烦。”褚王爷温和道:“近日天气也好了不少,你们也是时候该回京都复命了。”
褚初栩将低落的情绪收起来,“王叔说的是,是真是假,总要有个结果,侄儿这便和舆慈启程回京。”
秦舆慈也点头,他们在这耽搁了许久,即使有胡大人给他们打掩护,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况且,他们只有回了身处权利的中心的京都,许多计划,才能开始布置。
褚王爷拍拍他肩膀,看着两人道:“既如此,你们稍作准备便启程吧,本王就不送你们了,自己路上当心一些。”
秦舆慈应道:“多谢王爷关心,臣定会拼死保护好小王爷。”
褚王爷欣慰地笑笑,背着手回去喝茶了。
京都栩王府。
褚初栩带着秦舆慈一路上风尘仆仆赶回京都,甫一回府,便直奔老王妃住处。
他推开门,老王妃淡定自若坐在桌边吃点心,见他来了,还热情地招呼他。
“来尝尝,今天新得的糕点,味道不错。”
褚初栩沉默地站在门口,不语,也不动弹。
老王妃笑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以前你父王最爱吃这些,老是搜罗这些稀奇古怪的糕点,我却是怎么也适应不了这甜腻的味道。”
褚初栩道:“既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
老王妃摇摇头,笑而不语。
褚初栩沉着脸坐到他对面,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初栩,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老王妃见他一脸严肃,也收起脸上的笑,毫不避讳地迎上了褚初栩的视线。
“为什么要背叛栩王府?我们自问从未亏待过你。”
褚初栩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说道。
老王妃皱眉,“初栩,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时背叛了栩王府?”
他想了想,道:“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