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江芮欢急切拒绝,脸憋的通红才将话说来:“回去的门定是锁了。”她就是想要个夜行令。
齐流逸多聪明,不用猜都知道她那点心思,不就是怕人看见与她这恶人同行吗?怎地这胆量时有时无的,勾她的时候倒不想这世俗闲话了。
盯了江芮欢好一会儿,齐流逸才将腰间的令牌扯了下来,今个心情还不错,她便不追究了。
接过令牌,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与寻常官家的令牌不同,宵禁也并非那么死板,官员有要事急事需夜间出行,可以提前向兵部上书说明缘由,用后归还即可。
江芮欢从未见过夜行令,她新奇的用指腹摸着上面的印纹,夜色里看的不清,但她摸出来了,她惊讶的抬头,差点将令牌掉落。
“这不是夜行令。”江芮欢说。
齐流逸垂目睥着她,漆色的眼眸染了些不满,“啧”了声,还挑上了,她耐着性子说:“这是本王的专属令。”
防止假冒,各类令牌都是由皇家宫廷和兵部联合制作,刻有不同的官印和伪纹。奇怪,这块并没有上述这些印记。
看着江芮欢的小手在令牌上摸来摸去,齐流逸叹了口气:“本王还能给你假的不成。”
这块令牌是她亲手制成,没经过兵礼监那类统一的模子烙印,定然摸不出来真伪。令牌是身份的象征,她站在那就是证明,何须她拿出令牌自证。当然,也有些个不长眼的东西,认不出她,亦认不出令牌,那双眼她也就给剜了,以后便都不用看了。
江芮欢不知他心里的扭曲想法,既然是王爷的专属令,就更拿不得了,不知哪来的胆子,抓起齐流逸的手就将令牌放在了他的掌心。
然后,又伸出手讨要:“恳请王爷赐块夜行令。”
齐流逸觉得小废后有些不识好歹了,专属令瞧不上,竟要块什么破夜行令,她的和田玉牌还不如块废铜烂铁吗?
她抬手,扼住了江芮欢的下颌,慢悠悠地开口:“你觉得本王需要那破令吗?”
星澜和张让见状是真的一阵脊背发凉,齐王这副面孔太瘆人,他若将手一拧,人得当场咽气。
只有江芮欢知道,扼住她下颌的手根本就没用力道,她眨眨眼,双手搭在齐流逸露出的腕间,近距离瞧,就着夜色都能看到齐流逸的肌肤如细瓷般洁白,手指纤细修长,生的匀称,精致极了。
这些时日的接触,她摸出了些门道,齐流逸和芋头有共性,不悦时龇牙咧嘴,可凶可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时一般人都会被它吓跑,可若待在一旁不惊不扰,给它顺顺毛,它便乖了,甚至会放在戒备主动亲近。
目前江芮欢没察觉出齐流逸对自己有厌,与橘猫略有不同的是齐流逸不会主动亲近,反而在她主动靠近时,他会回避,避不开便唬她。
于是,江芮欢唇角弯了弯,鼻腔发出撒娇般的哼唧声,指尖似有似无的敲打着他的腕,声音染着甜腻:“您是齐王,比那九五至尊还厉害,自是不需要,我是谁啊,谁理我啊,不得盛宠的废后,有点官儿的奴才见了都能欺负我两句。”
这戏演的,齐流逸倒是没瞧出来,这小废后牙尖嘴利着呢,能欺负她的人,啧,寥寥无几。
“呵,比九五至尊还厉害,这世间也就娘娘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齐流逸淡淡开口,收回了手。
江芮欢沉眼,落寞道:“这是妾身的心里话。”
心里话也好,奉承话也罢,齐流逸内心深处莫名地升起一股躁郁,定是跟这废后待久了,她处事别出心裁,致使自己也乱了心智。
“若是如此,本王的玉令在,岂不比什么都管用,谁敢欺负。”齐流逸说。
江芮欢猛地抬头,直视道:“芮欢以何身份使用令牌。”
齐流逸狐疑的目光紧锁江芮欢的脸,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瞥向身后的奴才,道:“送主子回去,和安门有人接应。”
言罢,齐流逸转身。
身影渐渐消失,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