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哥，他说那个‘工藤’是什么意思？”

“狗急跳墙而已，年龄识别系统都报废了，一个宾加能掀起什么风浪。比起这个，你好好开车，就快下雨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狠狠从遍布乌云的空中砸下，噼里啪啦，像是要把琴酒的车砸扁一样。伏特加却自信一笑，露一口白牙：

“你就安心吧大哥，以为我给你开了几年车啊？我伏特加别的本事没有，就车开得特别稳。”

“不。”

雨声太大了，伏特加看琴酒的薄唇翕动，却没听到任何声音。他把头凑过去，“大哥，你刚说什么？”

琴酒没回答，合拢衣服自顾自靠着窗假寐起来。

伏特加见状，悄悄打开暖气。他知道自家大哥的体温比一般人低，其实特别怕冷。

得益于突如其来的暴雨，很多客户都临时取消了周边店的预约。琴酒轻易就买到了千速发圈的同款，伏特加还在旁边絮絮叨叨介绍这个摇滚乐队的成名史。

什么“走视觉系路线，造型特别夸张抢眼”啦，什么“鼓手和吉他手都很有才”啦，什么“每首歌调子都超高，费主唱”啦……

琴酒没忍住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伏特加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因为我推的爱豆喜欢他们。对了大哥，来都来了，不如多买点吧？感觉这个发圈的主人推吉他手啊。”

琴酒想想也对，在伏特加的指导下买了整整一袋。

半小时后，滂沱大雨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琴酒指挥伏特加开车到附近的一家高档领带店。

“大哥平时好像不太戴领带啊。”

虽然疑惑，伏特加还是尽职尽责跟进了店。他看琴酒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平整的领带，就算脸上没有表情，也格外赏心悦目。

“自己把那条老土的领带脱了过来。”

“啊？难道大哥是给我买吗？”

伏特加诚惶诚恐想拒绝，却在琴酒的逼视下乖乖站好。实在太乖了，仿佛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琴酒先给伏特加挑了条藏蓝色波纹的，手指如翩飞的蝴蝶，一眨眼就打了个漂亮的结。

伏特加的脸又有点泛红。

琴酒低头看他一眼，“你脸红什么？”

“没，没什么。”

“说。”

“噢，就是……最近看的偶像剧里，我推会给上班前的男朋友系领带。感觉有点……像。”

伏特加说完，后知后觉这句话容易引起歧义，赶忙道：“不过大哥比那个男演员帅多了。而且男的和男的也没法谈恋爱嘛。”

琴酒似有深意笑了下：“是吗？”

没等伏特加反应过来，琴酒已经抽走这条藏蓝色，另换了条更符合伏特加风格的领带。

琴酒和伏特加购物的同时，波本在家接到好友诸伏景光的电话。

“喂，Zero。你看到邮件了吧。知道琴酒和朗姆的任免是怎么回事吗？”

波本不仅知道，还是当时唯一在场的旁观者。

他简明扼要叙述了琴酒和朗姆在多功能厅发生的冲突。

“啊，那条黄波点的领带就这么被烧了？我记得你花了大价钱买的啊……”

电话这头的波本忿忿不平咬了咬牙：“对，但琴酒现在得势，我也不可能为了条领带让他去赔。”

接着，波本又说到在停车场里看到的事，说完两人沉默许久。

“Zero，这只是我的猜测……你该不会是想把那个变成小孩的高中生侦探卖出去吧？”

波本顿了下，“Hiro，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把琴酒拉下马，朗姆又被贬职，在贝尔摩德手下做事的我很容易受到提拔。这样，我们就能更接近组织的核心部分。至于工藤新一，派人24小时保护即可。”

“但这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啊？万一他出什么事……”

诸伏景光话说一半，被波本强硬地打断：

“你忘了我们的身份吗Hiro？比起全体国民的安全，一个人暂时的牺牲算得了什么？”

没错，波本真名降谷零，和正在通话的诸伏景光是日本公安派到组织的卧底。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哪怕降谷不说，景光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了好友的意图。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僵持，降谷扔下一句“我再考虑下”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景光对着暗掉的屏幕怔忡许久。

都是因为他没能派上什么用，才会让Zero这么焦虑。这么想着，景光又一次查看那封宣布琴酒升职的邮件，抿了抿唇，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

买好的领带被装在精美的礼品盒里，伏特加把两个袋子拎上车，嘴里说：“大哥，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其实不用买两条啊，我一条能戴好久呢。”

“暗红色的那条给你。藏蓝色波纹的那条，明天你给波本，就说是你送的，懂吗？”

伏特加顿了下，为自作多情尴尬了一秒，旋即又问：“大哥为什么不亲自送啊？要打好关系，这样不是更好吗？”

琴酒瞥他一眼，“这么快就忘了刚才说过什么？”

伏特加冥思苦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不能擅自行动。

“我听你的话，大哥。波本绝对不会知道这条领带是谁送的。”

琴酒满意地“嗯”了声，晾那群老家伙的时间也够了，他掏出手机开始慢慢翻阅信息。

擅长趋炎附势的人有一套自己的话术，如果直觉够敏锐，一下就能看出其中的虚伪。

琴酒兴趣缺缺地翻了几条，突然看到个属他管辖，长时间没联系的代号——苏格兰。

他点开一看：

『我看到你升职的邮件，恭喜你Gin。自从黑麦被发现是FBI的老鼠，你已经很久没给我派活了。我想问一下，连坐可以结束了吗？（猫猫哭泣.jpg）』

琴酒饶有兴致地挑下唇，费点时间从记忆里挖掘出这么号人——一个眼神清澈，留一圈小胡子，感觉和组织格格不入的狙击手。

琴酒并不讨厌为自己争取的人，而且这家伙还是组织里唯一会给他发表情包的。

这么想着，琴酒飞快给对方回了句话：

『？你知道我不喜欢下属主动联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