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的人身着月白宽袖襕衫,腰间坠着金三事,凤眼微挑,手中的扇子几乎要打到肥头大耳男子的头上。
“什么人!竟然敢笑话我们家郝公子……”
“闭嘴!”肥头大耳的郝公子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头上的扇子,讪讪地朝来人笑:“殷表弟,好巧。”
殷晗珠挑挑下颌,“可不是巧吗?要不是巧,我还不知道保表哥竟然还做当街欺人的勾当!”
郝保吓得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有没有,我就是看看这妇人卖的什么稀罕东西……”
“还说没有!你看你吓得人家姑娘脸都白了,你看人家姑娘瘦得皮包骨似的,还欺负人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皮包骨·岳绒摸摸脸。
这身子是瘦了点儿,但也到不了皮包骨的地步吧?
郝保简直要哭了,“我真没有!我就是买东西!姑娘,这东西我全都要了,给我包起来!”
飞来横财的岳绒顿时眉飞色舞:“好嘞!我就给郝少爷包起来!”
“慢着!”
郝保听见殷晗珠这声真的哭了出来,“我都把她东西都买下来了,你还要怎的?大不了你回家告诉我爹,我挨顿揍还不成?”
岳绒也不乐意,“这位殷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儿?”
殷晗珠看岳绒这副样子却气笑了,指着她骂道:“你这女子恁得没良心!就这区区鸡枞竟然敢卖一百两!你信不信我揪你去见官?”
福顺吓得一下子拽住了岳绒,大有稍有不对就拽着岳绒跑的架势。就连桃子也喷了口气挡在岳绒面前。
殷晗珠却对桃子生了好奇,这玩意儿似羊非羊,似马非马,活脱脱就是四不像。
岳绒拨开福顺和桃子,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殷少爷可知这鸡枞价值几何?”
这倒是问住了殷晗珠。
他出身高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会在意区区鸡枞价值几何?
倒是他旁边的小厮机灵,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便潇洒地扇了扇扇子,“不就是鸡枞吗?贡品鸡枞也不过是六十两一斤,哪里就值一百两了?还是一颗。”
说实在的,岳绒还真不知道这个时候鸡枞价值几何,反正不值一百两就是了。不过她也不是真的只卖鸡枞。
她笑了笑:“殷少爷,您说的六十两一斤的鸡枞是干鸡枞吧?可我卖的却是新鲜的。”
殷晗珠闻言看了眼小厮,见小厮点头才道:“那也不值一百两!”
“确实不值一百两!”
殷晗珠一听面露得意,扫了眼郝保,“保表哥,你可听见了?”
郝保半是气半是恼,气岳绒戏耍他,恼殷晗珠得理不饶人。他惹不起殷晗珠,只能向岳绒发火:“你这人竟然敢……”
“郝少爷羞恼!”岳绒淡淡地摆摆手,“这市面上的鸡枞确实不值一百两,但在我手下却一百两还算便宜了!”
“嗤,你难不成还有双神手不成?”殷晗珠只当她是穷途末路嘴硬。
岳绒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我还真有双神手!”说着小心翼翼地取了鸡枞,走向旁边的酒馆。
殷晗珠眼中生出玩味,不等郝保有所动作就拽着郝保跟上岳绒,“保表哥,咱们跟上去看看。”
郝保快要哭了,恨恨地瞪了眼唆使他过来的小厮。
看热闹的人也不甘就这么错过这场好戏,团团围着跟了上去。
众人就见岳绒借了酒馆的厨房。
殷晗珠转眼就明白了岳绒的主意,不屑地笑了,扯着郝保在酒馆坐下,“保表哥,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如若这姑娘能做出让我满意的菜,这银子我帮你出了;她若是做不出,你就让姨母送我回京,如何?”
“不如何!”郝保搓了搓脸,木木道,“把你送到阡营镇是你爹的主意,我爹娘都做不了主。再说你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我不信这姑娘能做出让你满意的菜来。”
“嗤,这会儿你倒是机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