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了不起?”
“您搭上盛氏的阶梯了呀。”邓素还没摸着头脑呢,邵逸青已经把这事给落实了,他理不清邵逸青所有的关系,小瞧了他的人脉,真以为这是一场死局,看来他得改变想法了。
“这还没真的见到人呢,能不能成功也不一定,我只有七成把握,你别替我把这七成也提前消耗掉了。”临门一脚都有可能发生反转,球没踢进门之前,忌讳半场开香槟。
何况他对盛氏这位掌舵人还只是片面的了解,喜好什么的都有可能不准确,这说明还有很多功夫要做,百分百成功欠缺的条件还有很多。
邓素听了也道:“是,我太兴奋了,事情还没到头,不能这么早庆祝。”
这趟车开向公司,邵逸青约了人。回到公司以后,等在那儿的一位女士如坐针毡,邵逸青回来就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了她,这时候秘书凑上来转述:“邵总,她来了很久了,说是灵锐那边的人。”
“我知道,”邵逸青道:“拿两杯咖啡到我办公室,跟周文斌说,蒙海的项目停了,让他们的项目经理半小时后来我办公室。”
秘书点头:“好的。”
邵逸青来到办公室前,女人看见他,匆忙站起来,邵逸青打量了着她怀里的文件,便道:“进来谈吧。”
女人左右环顾了一圈,轻手轻脚地把门推上。
“我不知道徐鸣付是怎么跟你聊的,我最多就是帮灵锐争取点时间,不可能完全让它起死回生,您看到了,我这儿就是一个小作坊,没资格跟盛氏硬碰硬。”邵逸青挑明白,谁也不能装糊涂。
女人大概有所准备,听了邵逸青的话直点头:“这是您要的灵锐所有资料,这些年像不像样的全都在这儿了。”
邵逸青接过文件袋,摊开在桌子上,女人紧张地盯着他,邵逸青不明所以,对她道:“请坐。”
女人仓皇地坐下来,不过还是没办法安神,她的目光紧紧跟着邵逸青的动作。
几分钟后,邵逸青从文件上抬起了头来,目光锐利地穿过桌面,在秘书进来送咖啡时,对面前的女人提起一个问题:“徐女士,您确定这是灵锐所有的收益明细吗?我昨天应该说的很清楚,我要的是灵锐所有的收入报告,包括那些隐藏收入。”
“没有,只有这些……都在这儿了,都在这。”女人的眼睛并没有看向邵逸青,邵逸青也不想跟她玩你画我猜的游戏,他将文件合起来,推回给对方。
“如果你觉得我信不过,大可以不来这一趟,不能想让我救你们,又不向我交底。”邵逸青的眼睛很凶,他为什么满身风情就是来自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微微下压有着十足的气势,但三言两语让人交底是不可能的,灵锐到底还能不能救,考验的是双方的诚意。
徐鸣付生涩,在硝烟弥漫的竞争战场上还是个小孩,在他全家最危难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站出来说要帮他们,天上不掉陷阱,对方定是豺狼。徐家人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抱着怀疑的态度,徐老面对下大狱的可能,真把所有隐藏收入都搬到台面上,对方万一是盛氏的人,他们全家都要玩完了。
不敢公开必有猫腻,邵逸青知道,所以邵逸青不急,反正火烧眉毛的不是他,他端着咖啡道:“你可以慢慢想。”
女人闭眼想了想,现在他们还能靠谁呢?多行不义必自毙,灵锐横行霸世多年,早就已经得罪了不少人,盛氏那边又在出阴招,威逼利诱的谁敢拉灵锐一把?而且是跟着徐家最久的秘书曝出的东西,警方那边早就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犯罪证据了,就算灵锐能逃过此劫,也不可能回到当初的高度。
没人了,没人可信了。
徐鸣付不会骗自家,但对面这个男人不一定……
“我觉得我还是需要想想,”女人站了起来,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请您再给我些时间。”
说完,她背上包,转身离开。
这时,身后冷不丁响起:“我可以给你时间,多久都行,哪有人上赶着要去蹚浑水的?只怕盛氏不给你们留时间,后天就要签约了,全资收购,灵锐再无翻身之可能。”
女人的步子一僵。
她回过头,坐在办公桌后方的男人正盯着她,像一头没吃饱的狼,也许不该这样粗犷地形容如此俊美的男人,可在徐文慧眼里,所有人现在都化身成了狼,迫切地等着啃食他们。
不知道就这样沉默了多久,徐文慧终于有了动作,她低头,翻开了腋下的包,回到办公桌前,交给了邵逸青一份新的文件。
如此知趣,如此无奈,背水一战,她也只有这个选项了。
邵逸青在扫视文件中眉头越发地紧,一份不可对外公示的财务账单,是灵锐发家的手段,是藏在暗处沾血的吞金兽。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徐文慧视死如归地说,“我丈夫要进去了,算是这么多年来的报应吧,我现在只想守住灵锐,毕竟那是我能留给我儿子的唯一资产。”
“他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不该轮到他这一代,就变成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他什么也没做错。”
徐文慧的眼里仿佛有什么抹杀不了的执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们,但灵锐是个血窟窿,妄图硬生生吞掉灵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恩人,您千万别忽悠我。”
她微笑,笑得无可奈何,又诡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