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心里大叫一声失策。那天晚上木偶身上带了水,滴在地上就形成了水痕,只要我们两个当时再仔细一点,或许就不用搞那么多弯弯绕绕了。
但也不行,我重新推翻了这个想法,要打开洞口还是要去排八卦盘。
我和谈弥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去把洞口关上,好好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做打算。
*
我们两个睡了一个好觉,又花了几个小时去准备物资和设备。
准备好之后,谈弥带着几个背包到了洞口旁边。
这个时候,她又从另一个背包里掏着什么东西。这个背包从外表上看着很普通,过了一会儿,她居然掏出了两把手.枪,还递给了我一把。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她居然有枪,真是深藏不露。
这把枪看样子似乎还是德国造的哪一款,我给忘了没想起,谈弥指了出来:“德国造p229,欸,你应该会用枪吧?”
“以前玩过几次,会一点。”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补了一句:“放心吧,子弹不会打到你身上。”
谈弥给了我几发子弹,“防范于未然,你先收着吧。”我心里五味杂陈,接过来摆弄了一会儿,数了数一次能装十二发子弹,应该够用了。
来不及细想,谈弥带上头灯夸地一声把枪插进了腰间的枪套里,拿出尼龙绳绑在旁边的树上,拿了个什么东西顺着绳子就要下去。
我赶紧拉住她,“还没摸清楚下面的情况,现在下去恐怕有危险,再等等。”
“现在就是下去探探情况的,”她挥了挥手手上的东西,这下我看清楚了,有个是氧气检测仪。
“走了,”她右手拉住绳子,非常干脆利落地下了洞。
我看向洞口,一段时间后,谈弥喊了一句:“no problem.”
还拽洋文,我笑了笑,往洞低喊了句让让,等人躲开就把两个背包一起丢了下去,随后也拉着绳子下了约有四五米就到了底。
看到底部的通道,我立刻明白手.枪在这里的作用不大了。
底部干巴得很,眼前只有一条道,不宽不窄,正好能容一个半人宽通过,属于两个人一起太挤,一个人还绰绰有余的宽度。
如果我和谈弥两个人一起在这条道走,一个人开枪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击中另一个人。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全都看命。
而且这条道并不高,我和谈弥都得弯着腰。
“氧气含量和质量都算正常,就是里边有点黑。”
一人背上一个背包,这是这几天准备好的干粮和水,这段时间就靠它们了。
我将手上的瑞士军刀插进了收纳腰带,正准备再检查一遍东西。
“怎么还带这个小玩意?”谈弥看见我裤兜里还塞了个木偶,纳闷地问我。
“我的护身符。”我笑着拍了拍小木偶,搪塞过去,带上它主要是为了旺季跟着能有个地方附身,不然以它阿飘的状态很难在有危险的时候提醒我。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旺季明显变得颓靡了,连附身在小木偶身上的次数都明显变少。
我敲了敲它,示意如果它会跟着我们进去就小幅度地动一动。
状若无事地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为旺季感到遗憾,死后成了阿飘,又记不得多少东西,孤家寡人的也太可怜了,我也不是个人,很能理解它。
前方黑不溜秋的,头上的照明灯和手电发出的光都要被这种黑暗全部吞没,根本望不到尽头。
我在前,谈弥在后,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顺着这唯一一条道走。
我们边走边观察着洞壁,洞壁上凹凸不平,有时候身体蹭到壁面会刮下来一些碎泥,还好我们怕地底冷都穿了长袖长裤,现在也不至于被刮到。
这下边一股干泥土的味道,空气很燥。
石壁上什么也没有,我和谈弥照过去一寸一寸地看,结果连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发现。
等等,我用手电晃了晃洞壁,“壁上怎么有这么多孔。”
谈弥猫着腰凑近了点,“还真是。”
洞壁上有几个一指粗的孔,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洞壁也有,看来隔了一段距离就有。
她凑得更近,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因为防毒面具的原因看得不是很清楚。
“别想摘下来,带着稳妥点。”我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噢,这些孔洞里藏了空气,除此以外暂时看不到什么别的东西。”
“火眼金睛。”我夸了她一句。
我们两个人往前走了一会儿。
“怎么还没看到尽头?”谈弥在我背后小声问道,她那种略张扬的声音久久不灭,“我们都差不多走了有一百多米。”
这条道诡异异常,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到任何的洞室。但我想着总该有个尽头,也不可能一直走一直走,难不成还能通到太平洋不成。
一个成年人的步行速度大约在一米四每秒左右,我看着表,从我们下来到现在这个位置,大概有五分钟了,虽然弯着腰边走边看,但是怎么样也走了有一百五十米了。
我心里也起了疑,这距离不对。
“刚刚的记号呢?”我返回去用灯去照刚刚经过时刻的记号,发现好端端的还刻在洞壁上,放下了一半的心。
应该不是什么鬼打墙之类的,“再走一会儿,实在没头绪,我们就原路回去吧。”这里实在太诡异了,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但已经走了这么久,又不愿意现在放弃。
“靠,”谈弥骂了一句:“应该能到头吧,哪有地道这么长的,再长就和下水道都要撞到一起了。”
我没应她,两个人又继续走了一会儿。
前面很黑,后面也很黑,整条地道里除了我身上两个设备发出的光以外,没有任何光源。
这种黑暗就像要把人同化一样,无尽地侵蚀着身上的所有地方。绝对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在这种黑暗下呆上超过半天,如果超过了,那他内心肯定是一个疯子。
突然间,我感到浑身发凉,因为我刚刚只顾着往前走了,忘了身后。
地道里只有我身上两个设备发出的光,那谈弥的在哪里?谈弥为什么要把手电关了?
我赶紧转过头想看看怎么回事,这一照之下,我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谈弥她不见了。这里没有别的岔口,我们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她又没超过我,难道她没跟上来。
这件事太过突然,我脑子简直一团浆糊,然后就蹦出了秦安这个狐朋狗友的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歇后语:王八退房——鳖不住了。
我是真憋不住了,差点要喊出来。但理智让我赶紧靠紧了石壁,小心翼翼地打开对讲机。
“谈弥,谈弥,你人呢?听到请回答...”
“嗞——”突然,一阵邪风吹过,我整个人都被吹出一阵鸡皮疙瘩,马上我的灯就被吹灭了。
这一下,我整个人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当中,我被黑暗吞噬了,我感觉这片黑暗想吃了我!
我被吓得要死,动也不敢动,这风早不早晚不晚,偏要现在吹,而且什么风会把我手电筒给吹灭?
这时我看见远处的黑暗里有东西一闪一闪的,红点显得特别诡异,我认出来那是谈弥的对讲机显示灯在闪,可她的对讲机却没传来一点我的声音。
坏了吗?
我先摸出了谈弥给的手.枪定了定神,紧接着又掏出手机打开自带的手电筒一照,周围立刻亮了起来,看清楚我面向的景象之后,我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本应该没有人的地方,站了个人,在离我有五米左右的地方,弯着腰,脸看向地面。
姿势非常怪异。
因为地道不算高,我们猫腰走得虽然不太久,也就十几分钟,但是腿非常酸,所以我的腿,站得时候也会屈膝。
这个人不一样,她是直着腿,两手垂在腿侧,后脑勺挨着道顶,像在鞠躬。
她一动不动,可我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人的两只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
而且看这个人的打扮,就是谈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