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玖没想到她一出公寓就遇上了来找季云淡的肖妄。

许久未见，肖妄似乎拔高了一大截，身上的深黑色战斗服都还未脱下，明显是刚出任务回来，马不停蹄地往季云淡这边赶。

两人遇上，祝玖还想打个招呼来着，没想到还未开口，迎面就差点撞上一个炽热白色火球。

祝玖脚步不带停顿的往后躲去，堪堪擦着火焰气流的热度避过。

她挑眉，看向对面不远处的肖妄。

肖妄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鼻尖有层薄汗，黑黝黝的双眸里，似有一簇熊熊燃烧的小火花，在跳动。

“祝......玖！”

他气喘吁吁地喊祝玖两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很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中午好，肖妄。”祝玖语调轻松，红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乔大博士......是你干的？”肖妄双眸紧盯祝玖，似乎想从祝玖脸上的微表情发现出什么来。

可惜，祝玖闻言只是顿了半秒，神态不变地道了个“是”字。

肖妄微微垂头，但却是站直身子，垂放在身体两旁的手攥紧又松开，来回反复三次，他才抬头，近乎是哑着嗓子般地质问道：“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

祝玖没有说话，她发现肖妄的黑眸里，有什么在闪烁着，也映照着她不为人知的沉痛。

那是泪光。

“你知道乔橙吗？橙子的橙。”祝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乔橙？”肖妄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半晌，他看向祝玖的目光渐渐怪异起来，他道：“中央基地乔大博士，乔橙，橙子的橙，我们俩都认识的那个。”

察觉到不对的肖妄语气也冷静下来了几分，就连双眸中的火花也不知不觉消失得无踪无影，他连忙拦住转身抬脚就要走的祝玖，道：“喂！祝玖你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啊！”

乔澄即乔橙，但——

祝玖被肖妄这么一拦，也不恼，只是幽幽-道了句：“她不是乔澄。”

“啥？”这下肖妄彻底懵了，仅存的在线的智商也没法挽救他听到祝玖这句话时内心的波浪，他问：“谁？谁不是乔澄？”

祝玖没再说话，而是直接干脆地绕过了肖妄。

“你站住！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啊！***祝玖！别走！滚开啊你妹的！！”肖妄飞跑着追上来，半路却被一个男的挡住，立即气得他大打出手，一连串国骂不要钱地吐出来。

某丧尸·金被肖妄耳尖的耳饰晃了一下眼，倒没注意这个人类说的什么，但他还是眯着眼把人狠狠地压在了地上，按着对方的肩膀，倒没注意膝盖顶到了什么。

直到祝玖的声音远远地从空中传来：

“肖妄，逝者已逝，生者仍存。”

“小金，我们该走了。”

金看了一眼身下咬牙切齿的青年，眯眼，咧开嘴笑起来，深红的眸子隐在金边眼镜后，舌尖轻轻抵在一边尖尖的獠牙上，有些禁欲又有些危险的撩人。半秒后，他恐吓完毕，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留下被顶到某处都忘记吼人，满脸草泥马的肖妄。

旁边公寓楼上一扇窗子悄无声息地被人关上。肖妄爬起来拍拍衣服，恨恨地瞪了一眼祝玖离开的方向，一个人小声骂着什么进了公寓楼。

……

祝玖走在基地的街道上，一时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她听着基地里的人的聊天，一不小心就得到太多消息，她目不斜视走过，尽管作为谈论中心也一脸淡定。

然后，她看到了散播这些言论的源头，一个老熟人。

郭玲正和人说道着什么，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下意识的转头一看，于是便一下子望进了那双深处有着不易察觉的红色的黑眸。

眸子的主人背光而站，暖阳为她堵上一层金边，也显得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明显了起来。

一头黑发高高束起，一身白衬衫，浅蓝的牛仔裤衬得眼前人的腿修长笔直，是那种很好看她很喜欢的腿型。郭玲愣了愣。上次她没能看清的人，这次却是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莫名而来的空洞，席卷了她。祝玖身上好像有什么不大一样了。她想。

郭玲张了张嘴，有些无措和心虚地道：“祝玖……”

眼前人身上没了獠牙和红眸，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她熟悉的人，也让她暂时忘记了这人是丧尸这回事。

下一秒，祝玖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郭玲还是不愿将目光从眼前这个干净得和末世丝毫不搭的人身上挪开。

猩红覆盖那双黑眸，红润的唇勾起，露出尖尖的獠牙。

祝玖冷冷地看着郭玲到退一大步，熟悉的厌恶和惊恐再次出现在郭玲的脸上，祝玖却不再觉得扎眼和心痛。

“呵。”她嗤笑一声，目光从郭玲身上挪开，收敛了只显现一秒多绝对会让人觉得是错觉的丧尸特征，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去。

郭玲提起的心才因祝玖的离去而放下，目光就撞上一个禁欲精英男，她一滞，心跳不由自主地乱了起来，下意识地撇过头，不敢去看这人。

金抬步跟上祝玖，用看死人的目光扫了一眼旁边挡路的这人，轻轻道出内心的想法：

“垃圾。”

郭玲彻底石化在原地，五指掐入掌心，不甘笼罩了她。

半晌，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玲，刚才那两人是谁呀？”

她使劲眨眼驱散眸中的湿润，松开手笑着回头，软软地道：“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