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伶和牧镜尘赶往天心冢。
天心冢在天钦城的天心山。山如其名,突出的两座主山峰宛如一颗心,中间凹落的连接处,便是天心冢所在之地,两座山峰,一座唤为天峰一座唤为心峰。
天心冢和螣寨一样,原也是一独立宗门。十年前虽在名义上归入神天宗,但只需每年向神天宗供五样灵器,神天宗会负责天心冢的所有用物,且不受神天宗管辖,可说是十分优待。
天心冢甚少与外人打交道,即便是出售锻造的灵器,也是在天峰山脚下的云铺,那里是天心冢唯一一个与外界联系交易的点。
云铺不是常年开的,而是随缘开启。开启后,会昭告天下,可来云铺挑选灵器。
灵器分两种,一种是泥,即以天材地宝为基材锻造的灵器,价高者所得;另一种是云,即以天心冢人身为容器,以骨血为物锻造的灵器,凭实力可得。泥器常有,但云器却十分难得,往往二三十年才能出一次。两者之间的差别正如其名,有云泥之别。
沉伶和牧镜尘一出堇阳城,就看到青天白日的天空中忽然乍现一道绚彩的烟花,正是云铺开启的消息,上面还提到此次开铺,有云器出。
这也未免太巧了。他们才刚动身,云铺就开张,这不是等着他们上门吗?
既然对方这么有心请君入瓮,那他们便以身入局,看看他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云铺开张的消息一出,便有无数的道师赶往云铺。
只有沉伶和牧镜尘慢悠悠地走,一点不着急。因此,等他们到达云铺时,云铺外的广场都已经站满了人,人山人海,很是热闹。
修道者们猜测议论。
“你们说,天心冢这次出的云器会是什么?”
“不知道,应该会比上一次的云器更厉害吧?”
“上一次的云器是什么来着?”
“上一次的云器是天心冢冢主亲自出的天青剑。”那人说着,压低了一些声音,“天青剑当时被天问捲之前的宗主叶青衫所得。叶青衫死后,那柄天青剑也不知所踪了。”
秋儒道的事之后,神天宗发布了叶青衫叛变神天宗的消息,并将其诛杀。近几年来,神天宗的内部愈加更加紧张,很多人都猜测叶青衫的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是内斗的牺牲品。
“说起来,冢主十年前过世后云铺就再未开过。听说是他的两个女儿继承了冢主之位。”
“要我说老冢主也是昏了头,居然让自己的孙女接冢主之位,就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能掀出什么浪来?依我看,这天心冢迟早毁在那两个女娃娃身上。”
“这里可是云铺,道兄休可在这胡说。”有人提醒那口出狂言的人。
可惜提醒得晚了,就在那人说完这话后,一道冷峭的剑气破空而来,划破了那人的喉咙。
那人的喉咙被剑气划破,但却没有血流出,但见那人痛苦地捂着脖子,呜呜呜地乱叫着,再也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既然你说话如此难听,那我便送你一份无言,你可喜欢?”一道声音从云铺里传来。声音清脆悦耳,虽带着女孩的稚嫩气,但穿透力威慑力一点都不弱,足以可见此人的灵力之深。
原来,刚刚扫向那人喉咙的剑气不是单纯的剑气,而是一样灵器,怪不得没有血。此人听声音如此年轻,没想到却能穿透几百米将灵器强行划入那人的喉咙处,还不见任何伤口。刚刚说话的那人实力虽不算强,但也差一步就入大绝之境,却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女孩出手果断迅速,为的就是在瞬间让大家认清她的实力,让大家不可在云铺随意置喙。这个目的很显然达到了,那人灰溜溜地离开了云铺,其他众人态度都比之前更加恭敬。
这女孩的声音很熟悉,沉伶记起来正是之前在影市抢他清心丹的女娃娃。
女娃娃又说话了,这次语气谦逊许多,“今日云铺开张,也是我们姐妹俩首次与大家见面,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话毕,一粉一黄身影飞至云铺广场的上空。两姐妹梳着可爱的发髻,粉雕玉琢的,看起来就跟邻家小女孩一样,全然没有天心冢冢主的威严。
刚刚那人乱说话喉咙里被强行送了灵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大家看到她们姐妹俩虽是一副可爱稚童的模样,但都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唤了两人一声,“冢主。”
“今日,云铺不出泥器,只出云器。”
“云器共五件,皆由我们姐妹二人锻造。”
此话一出,广场上的人惊异不已。
这是天心冢头一回只出云器,还一次就出五件,更是闻所未闻。云器难得,即使是天心冢的冢主所制,也需要二三十年的功夫。
难道这就是云铺十年未开的实力?
即使前有那多嘴之事做底,让大家看到了她们姐妹的实力,可她们到底年岁才不过十二,一开云铺就出五件云器,总归还是让人有些不信服。
“现在出第一件,霓裳羽衣。”话音一落,一件流光溢彩的衣衫飘在空中,衣衫薄如蝉翼,飘逸如丝,如流动的云彩。
这衣服一出,之前还特恭敬的一群人纷纷摇头,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