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有些不好意思,双颊飞起一抹绯色,低下头给他续酒。
丢人了。
“想吃什么?”傅明安问。
阿姜没反应过来,怔了怔才回过神,扫过眼前的案桌,蒸蹄髈、盐水鸭、卤牛肉、白斩鸡,除了那个羊羔肉,哪样都好。
于是他答:“都好。”
傅明安夹了一筷子羊肉递到他嘴边。
阿姜没动,他不喜欢羊肉,太膻。
“张嘴。”
没敢反抗,也没反抗的资格。阿姜乖乖把那片羊肉吃了。
真的很膻。
宴饮过后阿姜帮着撤了案桌,将领们还得商议军情,毕竟匈奴可不管你是不是刚经历了长途跋涉需不需要休息。
阿姜独自躺在傅明安的榻上,远处是士兵们喝酒划拳的欢笑纵骂,他有些迷茫,有些难过,还很害怕。
他很快就会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被侵犯,被挑战作为人的尊严。
尽管他早就觉得自己或许是喜欢男人的,但是这不一样,在他的幻想中自己并不是承受方。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阿姜忍不住。
在阴雨霉湿的牢狱里不觉,在啮雪吞毡的行军路上不觉,此时躺在冰凉的木榻上阿姜却忽觉内心悲凉,当真是人如飘萍命如草芥。
傅明安进来的时候阿姜刚把眼泪擦干,眼尾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半张脸埋在被子下面,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自己。
很好看,也很撩人。
“你叫什么名字?”
“阿姜。”
声音也好听,带着点鼻音却脆生生的。
“嗯,睡吧。”
阿姜以为他的睡是动词,垂下的眼睫颤了颤。
没成想傅明安躺上床就没了动作,双手交叠搭在腹上,闭着眼睛,呼吸规律。
“……”
傅明安是个好人。
阿姜这样想。
但是军营里很黑,他知道的。一个营妓妄想在军营里保持干净,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与其让不知道谁□□了去,不如给了傅明安。
这是阿姜第一次勾引人。
他根本不敢看傅明安的脸,从手指尖到耳朵根都发着烫,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羞辱的。
阿姜红润的唇软软糯糯,因为紧张而被他自己咬的水淋淋,有些颤抖。
傅明安似是被他逗笑了,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