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庭院。
走在鹅卵石堆积的小道上,她视线环视打量。而面对满园风景,她竟是毫无任何欣赏之意。
“唉...”
辛雁轻叹着气,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憋闷得慌。
“迟早有一天,我要被他气死。”似无奈般感叹着,随即又似想起这些天二人的不断争吵。
她竟是又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道:“明明从前他很少与我吵架的,可这婚后。一天最少吵三顿,好像不把我气死,他就誓不罢休。”
一旁碧儿见辛雁自言自语一再叹气。忍不住开口询问:“夫人,您又在想小侯爷了?”
“......”
辛雁未语,只是又似愁闷般重重叹气。
见此,碧儿无奈感叹,也似不解道:“其实,我也不懂。小侯爷为何变化如此之大,碧儿可记得。从前小侯爷同夫人您关系是那般的好,完全不会像现今这般总日日同您吵架...”
“他说,那些都是他装的。”辛雁又再叹了口气,接着又扭头看向碧儿:“可是碧儿,你觉得他从前真是装的吗?”
被辛雁这么一问,碧儿愣住了。
她默默摇头,回道:“碧儿愚钝,不知...”
见碧儿摇头,辛雁抬头望天。说实在的,现下她有些无心逛下去了。
“我们回去吧碧儿,我有些累了。”
碧儿点头应声:“是。”
然后,在回寝院的路上。辛雁却意外撞见了行色匆匆的管家。
而管家身后,则是跟着一名提着药箱的郎中。
这名郎中,辛雁认识。他是乐安侯府内,常备的医师。
据说,是侯爷特意为侯夫人请来看病的。
而且自嫁进侯府的这些日子,辛雁倒也听说过。侯夫人身子一直不好。
甚至近几月来,开始愈发恶化。
“管家?可是娘发生了何事,令你如此慌张?”
辛雁出声叫住了管家。
管家顿住脚,本打算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口,身后郎中却又一脸焦急的催促他。
似乎有着什么很要紧的事,急得管家欲言又止,无奈哀叹了一声。
又朝辛雁说道:“少夫人。林嬷嬷方才派人来报,说夫人她昏厥了。您看我这也比较急,便不多逗留了。但如果可以,希望夫人待会能派人去将少爷请来。”
留下这话,管家便急匆匆的又再带着郎中离开了。
望着管家与郎中匆忙离开的背影。
辛雁瞪圆眼,一时被侯夫人昏倒的消息吓得屏住了呼吸。
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碧儿...快。同我回去通知小侯爷...!”
卧房内,喻栩洲这才刚缓慢走回房中,准备回榻上继续趴着养伤。
便听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闻声,他眨眼扭头。好奇往身后房门那处一瞧。
却只见,不久前才赌气出去的妻子,领着原本他们守在他们院外的两名护院,一脸慌张的冲进了屋。
两人四目相对,还不待喻栩洲开口询问她为何一脸焦急慌张时。
便见辛雁手指着喻栩洲,对身后两名护院命令道:“小侯爷腿脚不便,行走不快。你们二人,负责将他架走。立即带去侯夫人跟前!速度要快!”
“是!”
喻栩洲脸上表情几乎石化割裂。
不是,她忽然发什么神经?
但紧接着,他又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一般,注意到了辛雁口中那句‘侯夫人’。
“等等。辛氏,我阿母怎么了?”
“...侯夫人她...晕厥了...”
辛雁看向喻栩洲,眼底充满担忧同情。
而当喻栩洲听见‘晕厥’这二字时,他当场愣住。
呆呆瞪着一双眼,似乎有些无措:“你说...阿母,她晕厥了?”
喻栩洲如此模样,被辛雁收入眼底。
只见少年双眸在听见她方才的话后,缓缓低下头,原本精明的双眸,一下变得无措空洞。
仿若一个即将失去重要之人的可怜孩子。
“快,带我。去见阿母,我要看阿母!!”
几乎是不待思考,喻栩洲抬眸,眉眼顿时染上慌乱之色,下意识朝辛雁身后那两名护院怒吼。
那两名护院,包括一路跟随赶回来的碧儿,乃至是辛雁在内。所有人不禁被他这一声,吓得一懵。
老实说,辛雁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在她印象中'慌张'‘无措’乃至是‘恐惧’等等一系列情绪。
是万不可能会出现在喻栩洲身上的。
只因自二人相熟开始,他无论对待任何事物,即便是危机自身安危之事。
他也从来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姿态。
“都愣着作甚?快啊!”
见众人一副被吓傻的神情,喻栩洲皱眉怒喝。
辛雁被这一声吓得惊醒,回神又迅速命身后护院上前,一人背着喻栩洲。一人又在身后跟着。疾步跑出了卧房。
而辛雁则一路追赶在他们身后。
因为喻栩洲后臀受了伤,不便使用代步工具,便只得人搀扶或背着。
到底是过于焦急担心,喻栩洲一路勒令那名背着他的护院,加快速度。
直至最后,身后三人都几乎快要追赶不上他。
“夫人...小侯爷速度太快,咱们追不上了...”
碧儿气喘吁吁的小跑跟在辛雁身后,望着前方逐渐远去的背影,明显有些吃力。
显然不仅是碧儿,就是连辛雁也有些疲惫。
她大口呼气,单手捂着肚子。脚步逐渐放缓了下来。
望着前方的喻栩洲。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名背着他的护院,也几乎是因着喻栩洲的命令,拼了命在跑。
"追...追不上,那我们也要快些赶去。眼下还不知侯夫人出了什么事..."
说来,这些日子她一直受侯夫人命令。守在喻栩洲身侧,照顾喻栩洲的伤势,对于侯夫人所住的院子。
她竟直至现在,都还不甚熟悉...
辛雁扭头,看向了同她们一并被甩在后面的另一名护院,说道:“你...替我们带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