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了心里的怨念后,霍同湛捂着脸跪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看着这样的霍同湛,霍同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靠近栏杆,轻声安慰着里边的霍同湛:“阿湛,这件事是皇兄错了,皇兄不该不顾你的感受,不该给了你希望又让你绝望,你别哭。”
“皇兄以后会注意的,绝不再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太子或者贵妃对你下手,回来吧,我们毕竟是亲兄弟。”
霍同湛没有说话,依旧捂着脸哭泣,只是呜咽间有几声委屈的‘皇兄’飘到了霍同泽的耳里,让他知道霍同湛也不是毫无触动。
霍同泽更靠近栏杆了一点,伸出手努力去够霍同湛的头,却并没有够着,就在他有些丧气的时候,霍同湛主动挪动了一下位置,将自己的头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霍同泽手的下方。
看着霍同湛这个孩子一样的行径,霍同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然后霍同湛就抬起头,刚刚哭过的眼睛亮亮的看着霍同泽。
霍同泽看着霍同湛这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样子,以及他脸上的烧伤,很是心疼。
然后他就开始思考,霍同湛脸上的烫伤这么久了还能不能治好的时候,面前一道银光闪过,霍同泽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紧接着就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下头一看,那是一把匕首,是霍同湛小的时候抓周抓到的,被他当做陪葬品送进了先帝的陵墓的匕首。如今剑尖深埋他的腹部,而剑柄,在霍同湛的手里。
霍同泽抬起头,看着霍同湛眼里满满的恨意有些不可置信,原来刚刚兄弟之间的温情,只不过是霍同湛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演的戏吗?
霍同泽出离愤怒了,他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不顾众人的阻拦,就向霍同湛的肩膀刺去,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湛肆意张狂的笑,紧接着就是剑尖刺进血肉的声音。
霍同泽定睛一看,他的剑确实刺中了霍同湛,不过不是肩膀,而是深深的贯穿了他的胸膛。
霍同泽赶紧扔下了手里的剑,颤抖着命令侍卫打开牢门,然后大声命人将太医叫过来。
牢门打开后,霍同泽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踉踉跄跄的走到霍同湛的身边,哆哆嗦嗦的对他说:“阿湛,没事的你会没事的,皇兄不是、不是故意的,你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
霍同湛却只是笑着向他招了招手,霍同泽赶紧低下头,将耳朵靠近了霍同湛的嘴边,然后他就听到霍同湛恶意满满的话。
“霍同泽,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看着长大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你开心吗?”
霍同泽晕了过去。
晕倒后,霍同泽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回到了父皇临去世的时候,父皇躺在病床上,紧紧抓着他的手,虚弱的问他为什么要迫害霍同湛。
接着母后也出现了,她声声泣血的质问霍同泽,霍同湛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致于他要亲手杀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这个时候霍同泽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他一低头,就看到了小小一个的霍同湛,奶声奶气的跟他说胸口好疼,还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要他的命。
然后霍同泽就惊醒了,紧接着他的腹部就传来了一阵剧痛,让他清醒的回忆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霍同泽不顾疼痛,拽过身旁伺候的人就大声问了起来。
“阿湛呢?就是被关起来的那个刺客头子,他怎么样了?”
宫人却只是哆哆嗦嗦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然后就是郑晚溪的声音传来:“圣上醒了?”
郑晚溪走进来后挥了挥手让殿内的人都下去,端起药碗就递给了霍同泽。
“罪魁祸首已经伏法了。”
霍同泽甩开她的手,大声反驳道:“你骗我!阿湛他…”
“圣上!”郑晚溪打断了他的话:“您最爱的弟弟裕王殿下早就去世了,在6年前,皇后娘娘去世后,您不记得了吗?”
“至于这次刺杀的罪魁祸首,只不过是个不满皇室的前朝余孽,已经自尽了。”郑晚溪说着话,又再一次将药递给了霍同泽。
霍同泽沉默了许久,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后看着郑晚溪平静的样子开口问道:“太子回来了?”
郑晚溪点了点头。
“既然太子没事,他…又自尽了,死者为大,你就让他回去他该待的地方吧。”
郑晚溪歪着头盯着霍同泽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嘲讽的说道:“圣上您认真的吗?您还记得裕王去世后您散播出去的流言吗?让他回去那里,您觉得他能安息吗?”
霍同泽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询问道:“那你想怎么样,他人都已经没了。”
“臣妾不想怎么样,”郑晚溪看着手里的帕子:“臣妾只是觉得,既然是个前朝余孽就不要大费周章了,将他就地掩埋,不用陪葬不留坟茔就好,圣上您觉得呢?”
霍同泽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郑晚溪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看到郑晚溪离开后,楚嫔立马钻进了霍同泽的营帐里,对着他曲意奉承小心讨好了起来。
而郑晚溪离开后就来到了霍同湛被关押的地方,侍卫问她霍同湛的尸体要怎么处理,郑晚溪冷笑了一声。
“怎么处理?胆敢行刺圣上跟太子,就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现在既然人已经没了,那就直接扔去林子里让野兽啃食干净就是了,问本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