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劫皱眉,刚想开口说“不必”,却在对上沈流筝的目光时一怔。
算了。
闻人珏没说到底给不给,甚至不屑留给路无劫半点关注,转身离开。
金疮药最终还是送来了。
路无劫收到骆席玉的消息便火速赶来,骆席玉虽身份特殊,却不能在天机处久留。
她记得沈流筝晕倒前的话,便放心把人交给闻人珏。
然而时间一久,骆席玉还是放心不过,让路无劫来查看。
路无劫:“你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
沈流筝:“伤势治好,有银票,不然这个月没有银钱。”
路无劫听了,刚迈开的脚步一顿,轻轻“哦”了声,也不再走了。
沈流筝一直想看看天机处到底有多少机关,可破解花费的时间太长,又待了一日,等着路无劫伤势差不多了,两人离开。
另一边,宫宴上发生的事传到沈府,对沈明礼来说,萧时寂被罚犹如晴天霹雳,心力交瘁,竟懒得去理会沈流筝的去向。
简直是提到这事就头疼,于是也没管人到底在哪里。
……
萧时寂被关禁闭,门口有重兵把守。府中一片沉寂,仆从们各个噤若寒蝉,生怕牵连受罚。
主子被责罚,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时寂颓然地待在在书房,鬓发散乱,早没了往日的风流恣意。手中的酒壶咕噜噜滚落,一直滚到门口。
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这触动了萧时寂的敏感神经,随即传来满含怒气的声音。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进来打搅我!”
酒壶滚到裙摆边停住,来人弯腰拾起酒瓶,轻步走入房中。
萧时寂听着动静,眉头紧皱,抬眼朝外看,却瞥见多日不见的身影。等看清来人,他惊诧不已:“流筝,怎么是你?”
沈流筝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眼前的萧时寂失魂落魄,风采尽失。
很好,但可以更好。
当然,沈流筝脸上满是担忧神色,眼含关切。
萧时寂方才的怒气早已消散,忽然意识到眼下自己的狼狈模样,竟有些不敢对视。
太后明令禁止任何人探望,但沈流筝还是来了。
沈流筝答得干脆:“我想来看看你,便来了。”
“我是从隔壁院子翻进来,只要是想来,总有办法的。”
流筝心中一直挂念着自己。
“流筝……”萧时寂心下一暖,即便身处这样的境地,眼前人还是不离不弃陪着他。
他心中泛起温柔感激,自己何德何能。
萧时寂上前一步,将人紧紧揽在怀中。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沈流筝袖中的匕首泛着冷光,收起下意识的动作。
萧时寂放开她,倒了杯温茶,拉着她一同坐下。
沈流筝端起茶盏:“我听管家楼叔说,你这几日总是借酒消愁,这对身体不好。”
萧时寂自嘲:“我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身体还有什么用?”
沈流筝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直视他道:“男儿生于天地间,怎能如此轻易就被打倒?”
沈流筝开了头,把心中想的激励言语说了个遍,掷地有声。
萧时寂听着,眼中的颓意逐渐褪去,重新燃起光来,“流筝,你是最懂我的。”
沈流筝垂下眼帘,嘴角浮起不可察觉的笑。
等萧时寂再站起来,她会再次亲手毁了他。他撞得越狠,那她心里便越畅快。
更何况,这样的小挫折根本不足以击垮他,如此轻易便倒下,那男主的力量也太过廉价了。
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萧时寂脸上掠过惊慌,沈流筝轻轻将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不要讲话。
萧时寂会意点头。
沈流筝悄然退至屏风后,隐约看到门外有人端着一杯酒走进来。
那人神态傲慢,将酒杯随意搁下后便转身离去,嘴里似乎低声嘀咕了什么,但听不清内容。
待人离开,沈流筝才走了出来。只见萧时寂眼眶泛红,拳头紧握。
沈流筝看着桌上的酒杯:“这是谁送的?又是什么东西?”
萧时寂嘴角露出苦笑,眼神泛着冷意:“毒酒。”
沈流筝一怔。
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