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差不多,一个意思。”段晞道,“有钱真好啊!”
这实在是没法学的练兵策略,摆在面前也学不了的那种。
段晞羡慕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说,这么一支兵马要是我的……”
“会有的,早晚会有的。”刘禅又抠起他衣服上的图绣。
骑兵是最烧钱的兵种。
一名骑兵需要两匹马换乘,还要配给盔甲、长短兵器、弓箭、干粮等。养马需要钱,换马需要钱,养兵练兵也需要钱,后勤辎重、工匠仆役等更不必说,到处都要花钱。
养这么一支兵马,每天一睁眼就是烧钱,非家大业大者,不能养出骑兵。
曹老板这次去许都,直接调来千骑随行护卫,武力值高,机动性强,震慑力大。
看来,她跑路的时候,得找个低调的时机和方法。
低调做人,从今天开始。昨天她刚刚在曹老板那里吃了闭门羹,今天应该收敛一点,演绎一个失落的弃妇。
于是段晞用完馆驿送来的晡食之后,自觉地缩在屋里没出门,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
收拾完东西,香杏也没敢多言,这次只有她一个随段夫人出行,香梅不够稳重,被留在了邺城司空府打理院中事物。
段晞挥退香杏,收起失落的表情,在窗前独坐,耳中是黄河沉雷一般的波涛声。
“你来过这里吗?”她问刘禅。
“有也不记得了。”刘禅摇摇头,“更何况,黄河改道无数次,河床不断抬高,有也不是现在的位置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段晞笑了笑,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晴朗的初春之夜,天高云淡,月朗星稀。
也许一千多年后,她所在的位置已经沉入河底,或是已经被泥沙掩埋。
“你在思念谁?”刘禅问。
“你为什么这么问?”段晞反问。
“我仰头望见天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应该思念一些人。”
“思念你爹和相父吗?”
“我应该思念他们。”
“那别人呢?”段晞眯起眼睛,“比如关张赵,比如费蒋董,比如姜维,比如你的老婆孩子……或者,甘夫人?你还记得她吗?”
刘禅一愣:“是啊,母亲还活着。”
段晞道:“也许我们来得及救她,如果这个‘逻辑之力’允许我用在别人身上。”
刘禅喃喃道:“可以一试,可以一试。”
“真奇怪,”段晞说,“如果你不是老嚷嚷着兴复汉室,又长这个样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刘禅。”
“我当然是刘禅,”他道,“除了这个名字,我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你刚刚在思念谁?”刘禅追问。
“不知道,也许是我自己吧。”段晞端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蜜水。
“笃笃笃。”门板轻而急促地响了三下。
“何事?”段晞说着,赶紧捞过丢在一边的针线活,往衣服上戳了几针。
香杏在门外禀告,“夫人,司空急召!”
段晞“唰”地一下拉开门,往外小步快走了两步,边走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袍,又回头问香杏:“可知司空召我,所为何事?”
香杏还未开口,庭下一人道:“司空头疾发作,特命夫人前去侍疾。”
段晞定睛一看,正是曹老板的贴身仆役之一,她惊呼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快带我前去。”
几人一同飞快地赶往曹司空住处。
一路上,段晞又细细地询问了曹司空病情,用药情况,可谓是无微不至。
进门的时候,段晞在心里问刘禅:“你觉得曹操的头风病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结合考古学、现代医学和遗传学,”刘禅煞有介事,“我猜是龋齿导致的三叉神经痛。”
“你就是偷偷看了高陵发掘成果吧?”段晞无语,“而且这关遗传学什么事?”
“曹丕喜欢吃甜的,由此可证他爹曹操也喜欢吃甜的,所以曹操有龋齿,进而导致了头痛。你若是不信,一会儿可以亲自看看,看看这个时空的曹操是不是这个病因。”
“啊?我?”段晞问,“你是要我掰开曹老板的嘴,看看他的牙到底坏了没有吗?你是不是想让我赶紧死?”
刘禅转移话题,“你不好奇曹贼怎么又想起你了吗?”
“这还用说?”段晞在心里哼了一声,“必然是收信人已经搭上了孔融。”
她快步进了内室,一见躺着的曹司空,立刻扑到榻前:“司空?司空?您不要吓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