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给这份凉面做了一个相当漂亮的摆盘，边上甚至放了一朵胡萝卜雕花。

看着吧台上这份家常但不寻常的凉面，洛染枝后悔自己没带手机来拍照记录到了极点。

“季老师！”

洛染枝坐直了身子，一手伏在吧台木板上，一手端端正正的举起来。

季霄见她神色严峻，像是遇到了什么极难解决的问题，便坐到了她对面，轻声地询问：“怎么了？”

洛染枝真诚发问：“可以用你的手机给这份珍贵的晚餐拍个照吗？我想留念一下！”

那看来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

季霄拿出手机，点开摄像头，然后在洛染枝的面前转过了身去，只留一个背影和……举起来的手臂？

洛染枝脑袋一歪，发现自己和季霄都出现在了季霄的手机屏幕里。

当然，季霄调整了一下角度，那盘凉面连同刚刚洛染枝喝干净的汤碗，也一并出现在画面里。

不是。

洛染枝有些诧异。

“我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意思……但这样好像也挺好？

洛染枝只思考了几秒钟，便俏皮地将身子一歪，双手端起了装着凉面的陶质餐盘，看向了手机画面里的季霄，露出了一个极其甜美的笑容。

和之前的粉丝打卡式合影不同，这次季霄前置摄像头里的两人之间，似乎有了更多的联系。

虽然二人之前的空气早就黏黏糊糊的，但这样直观的出现在自己的手机画面里，季霄还是有些意外，甚至在某一秒表现出一种青涩。

好在洛染枝的视力还不足以从那么远的地方察觉到那瞬间。

季霄拍下照片后便熄灭了手机屏幕，又转回身子来叮嘱洛染枝：“先吃一点垫垫肚子，晚上望山学堂会有聚餐，也算是一个小毕业仪式，我也会作为嘉宾出席。”

居然是嘉宾，就不能是我的家属吗？

洛染枝点了点头，接过季霄递过来的筷子，但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抬头看向季霄：“所以季老师，你是为了作为嘉宾出席，才赶来北京的吗？”

“……”

季霄有些无语，没有立刻回答洛染枝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去，从里面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个木质的收纳盒。

季霄自己小心地将收纳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洛染枝送的九朵缠花玫瑰，和玫瑰花束上的那十一张卡片。

洛染枝有些意外，季霄居然将这些都带了过来。

“如果只是为了来顺望山学堂余老师的人情，那我需要带着这些……'邀请函'吗？”

季霄将卡片从收纳盒中拿了出来，开始小心地按收到的顺序排列。

“……”洛染枝还没来得及开口，脸上就已经挂上极灿烂的笑容了，“嘿嘿，季老师，你怎么把所有的缠花玫瑰都带过来了呀？”

“因为其他的花束不好带。”季霄一边将卡片排列对齐，一边开口回答。

“我是说……我不是写的里面只有一朵是我自己做的嘛。”洛染枝眨巴眨巴眼睛。

季霄也将卡片排列好了，抬起头来和洛染枝对视：“因为有的人嘴里说的，不一定都是真话。”

洛染枝挑着眉撅起嘴开始哼哼，装傻，但不否认。

季霄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敲了敲桌板，将洛染枝的目光吸引到那些卡片上去。不过洛染枝其实压根不用看，她都能背下来那些卡片上的文字内容。

前十张卡片是米色背景，依次写着：

「我想送你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给你。

要不是花店库存不够，你今天就能收到了。」

「像盛夏的青空，是我瞭望的方向。」

「八月的金黄阳光，也不及你璀璨。」

「爪洼国的宝石见了你也会失色。」

「鱼哭了水知道，我想你了谁知道？」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不是传说～」

「样样都好看，样样都想送给你」

「缠花玫瑰！想不到吧！里面有一朵是我自己做的～」

「着墨几笔，不能描绘尽你。」

「你要事事顺心，你要万事如意。」

季霄将这些卡片叠放在一起，每张都只露出左起的第一个字，连着看起来就是——

“我要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你”。

最后一张是暗红色背景配烫金字体，上面写着：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已送到，请验收！」

“所以……”季霄伸出手来，将餐盘朝洛染枝跟前又推了推，一边示意她吃饭一边说道，“我是来验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