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出何事了?”是高三全的问话。
元香听到了身后逼近的脚步声。
陛下反应过来,才要直起身,那刀片就到了他喉结处。
“别动,否则你今日必死。”
低沉冰凉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与往常的亲切灵动大相径庭。
“不像。”陛下不知想到什么,喃喃两字。
元香听见了,也不管他说的什么不像,指甲故意划过他脖颈,威胁他:“叫你的人别过来。”
陛下配合:“朕无事,都不许过来。”
“是,陛下。”
元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又远了些。
萱嫔也已然回过神来,眼神求救般盯着元香,口型示意:“杀了他,杀了他!”
青珠尽管万分紧张,但也知道今日暴君若不死,那必死的就是她们。
青珠拿起桌上唯一的一块饼,借故上前到了元香身边,低声吼:“小禾,动手!快动手啊!”
青珠恨不得自己化作小禾拿着刀片的那只手。
元香置若罔闻,只冲暴君说:“让你的人准备马车,送我们三人离开。”
萱嫔和青珠一听这话,心里万分不甘心。她们知道小禾这么做的目的。小禾是觉得杀了暴君,她们逃不出去。
谁要逃出去了!
萱嫔面目更狰狞,示意元香赶紧动手。
青珠却没再说话。
萱嫔见小禾不理自己,而青珠也呆呆的,心知今日已经败了。
眼下能逃出去就是万幸。至于杀暴君,萱嫔劝慰自己来日方长。
也许暴君被今日一吓,明天就一病不起,后天就一命呜呼也说不定。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陛下是这样的反应。
元香没看到暴君露出的笑脸,但萱嫔和青珠都瞧见了。谁作为人质,不哭不慌就算了,还能笑出来?
萱嫔和青珠只觉毛骨悚然。
而元香只以为萱嫔和青珠承受能力差了些。作为刺客,暴君都在她们手里了,她们还能怕成这样,简直丢他们集团的脸。
一直到一股力道挣扎着要挣脱她的手,元香只好用更大力将人镇压在怀里。
陛下艰难扭头一脸不可思议看她。
元香则看到了暴君脖子上浅浅的一条血印,那是被她的指甲划的。
要不是她是手指抵着暴君,刀刃向外,此时暴君就被割喉了。
元香也震惊和暴君对视,眼神似在问:“你没事吧?你想死啊?”
然后就听暴君问她:“为什么?”
元香迷糊:“什么为什么?”
暴君又一脸恍悟,残忍笑开:“你不想朕死,莫非也看上朕了?”
元香琢磨着他这个“也”字,究竟谁不想暴君死,也看上暴君了?
元香又立即反应:“我没有。”
“那就杀了朕。”
元香彻底懵了。
这回她确定暴君还真是想死。
可为什么?
难道他坏事做太多,想以死谢罪?
陛下见她始终不动手,等得不耐烦,他瞧准她手间的刀片利刃方向,用力倒去。
元香没料到他还来,手指一松,刀片就掉在了脚下。
陛下是眼睁睁看着刀片掉落的,他知道又没希望了。
他不知哪来的力道推开元香,试图站起身,而同一时,青珠已然捡起刀片,伸手冲着陛下脖颈而来。
陛下以为这回他真的会死了。
可惜,意料中的疼痛没到来。
他又清楚瞧见那小宫婢伸手在他面前一档,就将要冲他而来的宫婢挡开了,随之那枚刀片又到了这小宫婢手里。
然后,陛下又瞧见,她眼疾手快将刀片往荷塘一抛。
“咦?什么东西掉进塘里了?”
元香听到高三全的话,忙应:“是没吃完的大饼,陛下说要喂鱼。”
萱嫔和青珠又一回窒息了。本来暴君不死,她们要挟暴君还有逃脱的机会,但眼下,唯一的刀片都被小禾扔了。暴君没死,却知道了她们要杀他。她们岂非必死无疑?
陛下面色阴冷问:“你不怕朕也将你们的脑袋挂在宫城墙头?”
元香一脸无辜样:“陛下您误会了,萱嫔和奴婢们是在给陛下表演节目呢,萱嫔娘娘想博陛下一乐,才想了这法子,陛下不喜欢吗?”
陛下才不信她:“你说的节目,就是刺杀朕?”
此时,陛下已经不打算配合她小声说话了。高三全听到“刺杀朕”三个字,边喊着边奔到前头,“刺客?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元香冲陛下福身:“陛下说笑了,萱嫔和奴婢要想刺杀陛下,陛下这会儿又怎会好端端站着,对吧?”
高三全已然到了陛下跟前,玄旺后脚扑过来。两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打量陛下。
玄旺眼尖瞧见陛下脖子上淡到看不清的血印,惊叫:“陛下受伤了,谁看到刺客了?”
元香感觉到玄旺犀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不免心里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