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全示意赶紧将人拖出去。
纯妃的声音渐远,回荡在偌大的式乾殿久久不散。
元香是真没想到呀。
刚才她见到的还是贤淑柔顺的纯妃吗?要不是亲眼所见纯妃大变样,她都要以为刚才那个面目可憎的纯妃是披了人皮的野兽。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有这么两幅面孔?
元香揉了揉心口,第一次感觉浑身发毛的滋味。知道陛下比她受的惊吓更大,元香赶紧上前安抚。
“吓到了吧,没事没事。”
元香道歉:“是臣妾看错人,没想到纯妃是这样的,臣妾向陛下赔礼道歉。”
莫骄伸手捂她的嘴:“任何时候都不许向朕道歉。任何时候爱妃都不会错。”
又来了又来了。元香连连点头,表示知道。
生怕陛下又再说些有的没的,元香拉住陛下的手,转移他注意:“陛下猜臣妾是怎么知道纯妃不对劲的?”
莫骄不是很想知道,但既然香儿问了,他配合说:“莫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
“陛下聪明呀,猜对了!不过不能算通风报信,多亏赏茶提起纯妃母家的事。臣妾一听就知道有问题。陛下抄了她的家,又强迫她进宫,随便是谁,怕都不能忍。果然,臣妾没猜错。”
莫骄垂下的眸光闪烁不定,迫切解释:“朕之所以抄她家,是纯妃之父公然联合响王,挑衅威胁朕,朕只能杀一儆百。”
元香无奈说:“臣妾知道。”
“你不知道。”莫骄继续说,“朕也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封她为妃。朕当时一心赴死,朕想着纯妃定然会报复朕,才打算利用她。谁知朕给她多次机会,她也不下手。”
元香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陛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纳的纯妃。
元香忽然想到:“纯妃要知道此事,怕是要气昏过去吧?”
莫骄见她是这个反应,心下钝痛。
他之所以迟迟不将自己是骄儿的事告诉她,就是想再等一等,等到香儿理解眼前这个他,接受眼前这个他。
到时,他再告诉她,骄儿还没死。香儿要知道他就是骄儿,必然更在乎他,更离不开他。
可原来都是他的妄想。
原来香儿压根不会喜欢他,不会喜欢他,更不会喜欢骄儿。
他好想问问当初那个说要带他远走高飞,说要陪他一起开灯笼铺的香儿,是不是也是在哄骗他。
莫骄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不敢。
要是香儿承认都是骗他的,他要怎么办?
他不敢往下想。
“朕累了。”
陛下说累了,元香当然想他是真的累了。连忙使唤高三全好生伺候陛下躺下。
元香请安告退,并表示明早再来看陛下。
莫骄眼睁睁看着元香离去,他留不下,更抓不住。
高三全先前还糊涂,但眼下,他有点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扶着陛下躺好,高三全跪在榻前求陛下:“您下回记得知会奴才一声,奴才也好配合着点陛下,瞧这回,奴才差点就将娘娘拦门外了,娘娘要不硬闯,奴才岂非坏了陛下大事。”
莫骄仰望着绣金龙纹帐顶,神游天外。
高三全继续絮叨:“奴才的命都是陛下的,陛下难不成还信不过奴才吗?奴才又不是玄旺那家伙。”
也不知道陛下听没听见,总之,陛下没说话。
高三全当陛下不会应自己,打算退下时,听到陛下声音:“朕只是怕她会看出来,你表现的越真切,她越不会怀疑朕。可朕错了,在她心里,哪怕朕是千古明君,她也不会甘愿留在朕身边。”
泪珠从陛下眼角滚落:“她将纯妃推向朕,足以说明她心里没朕,朕竟还不信,再三确认,留纯妃用膳,又留纯妃侍寝。果不其然。”
自小看着陛下长大,高三全太知道陛下说这话时的心情有多难过。想当初被高太后关小黑屋半年,陛下都毫无异色,可眼下这般无奈痛苦。
高三全同样心如火烤,强颜欢笑说:“陛下,娘娘心里是有您的。”这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自己都听着虚假。他抽自己个嘴巴,又说:“陛下您瞧,娘娘还是站在您这边的。经过此次,想必娘娘不会再找别的妃嫔推给陛下了。”
第二日。高三全便被啪啪打脸。
他没有想到香妃这么急不可耐。陛下受伤的第二日,就又推给陛下一个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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