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自己是安家三房的主母。安家的名声和荣耀和你息息相关。少言和少忧是你的孩子,他们的背后是安家。你要记住,以后行事要始终以安家为先。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柳如眉瞳孔骤缩。安长年知道了!他知道背后之人是自己!
柳如眉呼吸急促,不过多年在内宅沉浮,让她能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她静下心来思考,安长年知道了,但是刚才没有揭发自己,那么就是他顾忌着安家的颜面,想把这件事全部推在陈武身上。
安长年不在意内宅私斗,不在意庶子庶女,不在意安少初,他在意自己的仕途和安府的荣耀。
安家三房主母身上不能有污点。有一位心狠手辣残害嫡女的妻子,安长年的仕途之路也就走到头了,还会马上被人参一本。安家也会陷入舆论风波,被人构陷。
他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今晚这番话他不点破,却是警告。
柳如眉垂下眼帘,掩盖住眼里的嘲讽和算计。
“老爷,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约束下人,教导子女,做好分内之事。”
夏荷突然捂住嘴巴,跑到转角处吐了起来。吐了好一会儿,夏荷眼角都泛红了。她抚着胸口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到了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徐妈妈,一脸惊骇。
徐妈妈使唤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夏荷去了柳如眉的院子。
柳如眉靠坐在圈椅上,一脸阴戾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荷。
“多久了?”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夏荷吓得不停磕头,很快额头就磕破了,猩红的血从额头沿着鼻梁流了下了,她面前的地板上都染上了暗红色的血迹。
徐妈妈愤怒道:“放肆!”
随即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制住了夏荷。夏荷一脸惊惧,她还在不依不挠哭喊道:“大夫人,这是少忧少爷的孩子,您的孙子啊,大夫人......”
夏荷见柳如眉无动于衷,只能徒劳地哭喊着。
“母亲!”安少忧踏入大堂,用力推开婆子,把夏荷护在怀里,愤怒道:“母亲,这是作甚?可是夏荷惹了您生气?”
柳如眉看着还在护着丫鬟的儿子,挑了挑眉,一脸讥诮道:“她有了。”
闻言,安少忧愣住了,他低头看着可怜兮兮的夏荷,嘴巴翕合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适龄的公子房里都会有几个通房。在公子正妻还未入门前,通房不能怀孕生子。为了表示对正妻的尊敬,姨娘也是要等正妻进门后由正妻做主是否抬为姨娘。
未娶正妻就有姨娘或有子的公子,一般人家都不会愿意把女儿嫁到这样没有规矩的人家。
夏荷看到少忧错愕又复杂的眼神,颤抖哀求道:“少爷,这是您的骨肉,这是您的长子啊!少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放肆!”柳如眉怒斥道,一脸阴恻恻地看着夏荷。
夏荷被骂得不敢出声,朝着安少忧怀里躲了躲,纤细的手指紧抓安少忧的衣襟,美目含泪哀求地看着唯一能保护她的男人。
安少忧眼神惊疑不定,他还在挣扎。他沉默了一会,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开口道:“夏荷有错,任凭母亲处置。”
夏荷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这个曾与她在床榻间甜言蜜语,耳鬓厮磨的男人,好看的嘴里,说出的却是如此凉薄的话。
夏荷浑身冰冷,她控制不住地颤抖。
感受到怀里颤抖害怕的女子,安少忧低头温柔道:“夏荷,没事的,喝药而已,很快就会没事的。”
夏荷一脸不可置信,睁大的眼里落下眼泪,嘴唇颤抖。她不敢相信,孩子的亲身父亲竟然如此无情。
柳如眉冷眼看着夏荷,一脸阴沉。
通房在正妻未进门怀孕,本也是一碗落子汤的事。不过这个夏荷原本不是少忧院里的通房。夏荷私自勾引少爷已是踰钜,看在少忧喜欢的份上,上次已经饶过她一回。没想到这个贱人敢私自怀孕不报,这已是错上加错。
如果她放过夏荷,府里的下人有样学样。
这夏荷是留不得了。
柳如眉眼神示意徐妈妈。徐妈妈马上懂了柳如眉的意思。她吩咐两个婆子把夏荷拖下去。夏荷还要挣扎,被婆子甩了两个巴掌,就老实了。
柳如眉看向安少忧,“秋闱快到了,为免你分心,这几个月你院里的通房我会让徐妈妈看管起来。”
安少忧一脸不忿,想要反驳,在看到母亲阴沉的脸色,他只能道:“是,儿子让母亲忧心了。”
见安少忧如此乖顺,柳如眉的气顺了不少。
“你知道就好。做事还是要有分寸。当前要紧的还是科考,你是三房的嫡长子,以后三房的重担还是落在你身上的。那个安齐深就算是林石浦的弟子又如何?不过是个庶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