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倒霉的宁衡相反,宁瑞是父母都是普通人、自己却意外觉醒了灵脉的好运儿。虽然只是双灵脉,但不可谓不算一跃成龙。
“还给我!”
宁瑞见宁竹拿了他的木牌,顿时脸色大变,尖叫着想要夺回木牌,宁竹却笑起来,指尖勾住挂绳甩了又甩,甩得少年面色难看至极。
“……你刚刚做了什么?”
“一点小花招而已。”
宁竹一边说着一边同他拉开安全距离,而宁瑞看着宁竹甩动的木牌,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宁竹是第一年前往,但他也并非全然不了解这里的生存规则,轩队当时说得模糊——“捏碎木牌就会有人救”,实际上的规则是,捏碎木牌就会启动木牌上纂刻的阵法,直接被传送离开郁苍谷。
因此,宁竹此刻拿了他的木牌,相当于是决定了他这一轮试炼的生死。
“花……”宁瑞面色不善地盯着宁竹的一举一动,忽然他回过味,想起先前宁竹点燃白花的举动,可——可那株花他也认识,并不会使人晕眩,“是那朵花?”
“不。”宁竹看他一眼,“是你脸上溅到的东西。”
宁瑞脸色煞白,那汁液已然有些凝固,在他脸上化作有些黏腻的斑,他慌忙去擦,沾得他手上全是黏糊糊的汁。
这又是什么?宁瑞实在想不明白了。他有些恶心地释放一点水灵力,凝化成水冲去面上的斑痕,也是防止宁竹再度故技重施。
“……把木牌还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胜负已决,宁瑞这会儿再不服气,也不得不对着宁竹低头。他抛出了自认为足够的筹码,而对面的宁竹沉默片刻,宁瑞的心脏几乎都要迸出喉口,接着,宁竹点了点头,他又骤然松了一口气。
他对宁竹来说还有价值,宁竹不至于现在就对他下手。
宁瑞悄然握紧了拳头。
……还有翻盘余地。
他在心头默念。
“你要我的卷轴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在宁瑞的意料之中,他深吸一口,回答道:“把所有人的卷轴都拼在一起,会组成这次试炼中,等级最高那株二阶灵植的相关信息。”
宁竹闻言,很是不客气地朝宁瑞伸了手:“把你的卷轴给我。”
“你……”
“卷轴重要还是木牌重要,你心里有数。”
宁竹又威胁性地勾着绳索甩动起来,看得宁瑞又一次心跳过速:“你别甩了!我给你就是。”他取出卷轴,往前几步准备把卷轴递过来。
宁竹却不吃他这一套,对方进了几步,宁竹就退开几步,保持着双方之间的距离:“抛过来。”
宁瑞太阳穴突突直跳,却拿宁竹毫无办法,只得把卷轴丢了过去,被宁竹稳稳接住。
“宁煌呢,你没跟他们小团伙一起?”
宁瑞脸色变了又变,以沉默做回答。
宁竹忽的一停手,那枚旋至半空的木牌直直落进他掌心里,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宁瑞恨得咬牙也只能强迫自己开口。
“……我没找到他们。煌老大没发射信号,我不知道他们在哪。”
宁煌、宁瑞口中的煌老大,正是先前在广场集合时,留着一头抢眼红发的少年。
宁竹思索片刻,又观察面前年岁不大的宁瑞。他此刻焦躁极了,脸上愤恨混着不甘,手更是不安地捏拽着衣摆。大概率没有说谎。
“够了吗?可以还给我了吧!”
他注意到宁竹的视线,脸上的焦躁又盛几分,他下颌绷得极紧,大抵是险些咬碎了牙,才从中艰难地挤出话语来。
“不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宁竹的视线一寸不移地盯着他的眼,唯恐错过他任何一瞬的变化一般,他放缓了声音,极其清晰地问了:“告诉我,那片黑色光幕是什么?”
宁瑞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是强装着掩盖出来的不屑:“这你也不知道?”
“那是危险区的标识,用来警告所有人最好离远点的。”
宁竹摩挲着那枚木牌:“原来如此,进去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宁瑞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瓣,“只不过扣分而已,但和里面的珍稀草药比起来,扣的这点分不过九牛一毛。”
宁竹玩味地“哦?”了一声,他看着身前就连骗人都不熟练的宁瑞,终于有了他今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实感。他笑起来。
宁瑞被他笑得发毛,他着急地又往前踏出一步,这一次宁竹没再后撤:“把木牌给我!”
“当然。”宁竹说,“我一向说到做到。”
宁瑞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情,但下一瞬,宁竹猛地朝那光幕掷出木牌。
宁瑞来不及变向,只眼睁睁地看着,那枚木牌在他眼前化作一道流星,笔直地,撞上那光幕,而后——
碎裂。
“你个混蛋!!”
宁瑞瞬间失控,他发疯地想要冲宁竹发起攻击,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宁瑞身体已然虚化,大量繁杂的符文在他周身浮现,他愤怒的嘶吼尾音还未落下,人已然在宁竹的注视下被传送走。
“当前出局人数:1。”
轩队的声音凭空在宁竹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