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知道了。”
窗有一半关不上,门底的缝隙又大,屋里四处漏风。
“各位北京市民朋友,大家晚上好!受冷空气影响,明后两天气温骤降,最高气温由12℃降至3℃,北风3-4级......秋寒来袭,保暖当先!”
陈生解锁手机点开和林江青对话框:
【老林,帮我订一台空调,能制暖的。】
犹豫了一秒,又撤回,重新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查一下这个位置附近的好小区】
那边的消息回得也快:
【收到】
【有价格范围吗?】
【没有,挑最好的】
陈生敲到这里,忽然又发了一个定位过去,说:
【这两个地方折中】
三言两语交代完锁了屏。
李凌整个脑袋闷在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李凌...李凌?这样呼吸会难受。”陈生说着上前替他稍稍拉开了些被子,在眼睛随着动作浮出后又贪婪地拉下一点,直到嘴唇也露出来,最后贪婪地描摹着这一切。
这样的沉寂过去了几分钟,李凌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还冷吗?”陈生马上伸手覆上额头,李凌的脸色比没吃药前还差。
李凌抓住他的手垫在耳边,神志不清道:“王大婶撒谎,那条围巾她藏起来了。”
“什么?”陈生一时间管不了那么多,接通林江青电话交代完后迅速给李凌穿上衣服,准备背他下楼。
李凌执拗地拉住陈生的手不放,恳切道:“王大婶藏在柜台下面,她说你好东西太多了要多拿几件。”
陈生这才知道他在什么。
三年前他去澳大利亚研学,带回来一条羊绒围巾想送给李凌,放在窗台一个上午就不见了。
“我知道,她跟我说过了。”
李凌迷蒙地睁开眼,措不及防被亮光刺得紧皱眉头,不知道怎么开始一股脑嘀咕裁缝铺的事情。
“公交站那里的大狗生了很多小狗,有些布料是他们扯坏的,然后...”
“然后你跟老李说是我东挑西捡把料子弄成这样的,我记得。”
每一次陈生有了回应之后,李凌抵抗力气就会轻一些,直到陈生终于把他抱在怀里,打开房门。
“老李图方便总是把废稿扔在田里。”
“我知道。”
“星期五放学我要跑得很快才能错开公交车站那群人流,每次都累死我了。”
“是我错了,我应该来的再晚一些。”
陈生字字句句回应,回到这里李凌停顿了片刻,问:
“你还要来得多晚?”
陈生一愣,手臂撑起李凌上半身,额头对额头,真的比刚才烫了。偏偏这种公寓楼层的电梯慢之又慢,半天等不来一趟,陈生转身打开消防门,十二层楼一步步稳当地小跑下去。
李凌黏糊着嘀咕不停以前的事情,迷糊间只能听见陈生一直在说“记得记得”。
一楼到了,昏暗被路灯撕扯开,眼睛快要刺出泪花。
“你记得好多东西。”李凌说:“但是几个月这么短...你真的什么都记得吗?”
“明信片放在哪里了?”
“还有我的信呢?”
林江青带着毯子气喘吁吁跑过来给李凌又围了一圈。
“已经跟医院打过招呼了,现在直接过去就行!”
林江青拉开车门,有些疑惑问:“陈总,不把他放下来吗?”
陈生摇摇头,手托着李凌的头发倚他在自己的肩上。
陈生低头看着李凌,片刻后脸紧贴在他的额头上,这样不舒服的姿势持续了一路,直到车子开到医院。
李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