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后不久,谭月荷也拍了拍脸颊,开始备菜。
这半天的时光,他们就像是陀螺一样,不停地被鞭子抽着,转个不停。
滴答,滴答,客厅里静的只有时间走过的声音。
谭月荷将风扇挪到了厨房门口,一边摘着豆角,一边乘凉。底下趴着的是大黑和路言,一长一短两条尾巴在背后左右甩动。
闷热的午后,大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换了一边脑袋继续趴着。但没过多久,他便机警地抬起头,动了动耳朵尖:“汪(月荷,大头和小头醒了。)”
谭月荷没有解析狗语的能力,所以她只以为大黑是不耐烦了,便摸了摸他的脑袋,“无聊了是吗?”
大黑摇了摇头,从她手下挣脱,“汪呜(不是呀,是幼崽醒了。)”
但谭月荷依然皱着眉,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嗯,怎么了这是?”
就在他们僵持之际,客厅里找不到人的大头牵着小头找到了厨房,小头一边走还一边揉着泛红的眼睛,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哎?你们什么时候醒的?”看见他们,谭月荷惊了一瞬,眼睛瞪大,嘴巴微张。
然后,她立马就将视线转向了大黑,脑海里仿若闪过一道光,茅塞顿开,“哦!所以你是想提醒我大头和小头醒了是吗?”
“汪呜(没错。)”
得到肯定的回复,谭月荷失笑地拍了拍额头,“好家伙,原来是我没反应过来。”
说罢,她奖励地揉了揉狗头,表扬道:“好孩子,干的不错。”
一旁,哭累了的小头见大人暂时顾不上自己,便自觉地找了个板凳坐下,还顺手递了个给大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兄友弟恭。
“妈,你在干嘛呀?”小头乖乖坐好,扭了扭屁股,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蔬菜大山。
“哦,我在备菜呢。”谭月荷回过头,继续摘着没摘完的豆角:“之前爸爸妈妈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今天会有很多叔叔阿姨过来玩,所以我们要作为主人公招待他们,给他们做好吃的。”
“啊?要做这么多菜呀?”大头看了眼地上,面露难色,干脆撸起袖子说道:“妈,我跟你一起弄吧。”
“嗯?”闻言,谭月荷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心下一暖,“没事,也就看着多,今晚主要是火锅和烧烤,把菜弄好就没什么了。”
“那,那我也要帮忙。”大头举着手,坚持要母亲派活来干。
“行吧。”谭月荷笑着摇了摇头,将一袋子白菜递了给他,“呐,这些白菜帮我一片片摘好,用清水洗干净,可以吗?”
“没问题,长官。”大头眨了眨眼睛,接过白菜。
然后他拿过两个空盆,将一小半的工作量分包给了小头。
就这样,兄弟俩使着短短的手指头,笨拙地开始干活,虽然进度比较慢,但好歹帮上忙了不是?
那边,空出手来的谭月荷戴上了塑胶手套,磨刀霍霍向螃蟹。
中秋佳节,传统便是赏月,吃蟹,饮桂花。
所以今儿一大早,杨立飞就去菜市场批发了一大袋子新鲜的螃蟹,回来之后就用大红盆子养着,吐吐沙。
现在,盆里,螃蟹们挤攘攘地挨着,一边吐着泡泡,一边挥舞着大钳子威慑敌人。
看着它们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谭月荷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好家伙,果然不愧是今天的硬茬。
心脏鼓动,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才瞄准空隙,迅速夹住螃蟹的肚子提了起来,绕过张牙舞爪的八条腿,用牙刷给他们洗白白。
对面,正摘着白菜的小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视线,他好奇地看了会母亲的动作,悄悄放下手里的菜,无畏地伸向了爬满螃蟹的盆。
还未领教过厉害的小头不知危险所在,毫无防备地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壳,感受其坚硬。
然而,被戳中的幸运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它举起大钳子给了白胖的小手指一记,幸好小头动作灵活,受惊之下,欻地就将手收了回来,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孩子嘛,还小,没想到螃蟹会突然袭击,惊吓加上疼痛,他瘪了瘪嘴,放声哭泣。
“呜呜呜呜呜,妈!它夹我!坏!”
谭月荷没想到就一会儿没看住,这皮猴子就将手伸进了盆里。
她立即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拉过小头受伤的手,仔细检查:“你说你,真是无知者无畏,居然敢空手挑衅螃蟹,这次长记性了吧?”
她捏了捏小手,见只是红肿,便放心地坐了回去:“没事,红了而已,油皮都没擦破。”
眼下这么多活计,她可没空安慰心灵受伤的小头。
举着身负重伤的手指,小头环视了一圈,娘不理,哥无视,他仿佛就是地里的小白菜。
无法,只好自己抹去脸上的泪痕,止住了抽泣。
再坐下时,他就学乖了,别说是摸螃蟹,就连坐的离螃蟹近一点,他都害怕,默默地将屁股底下的凳子挪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