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云雀从酒楼取了小姐的午膳回来,便兴高采烈地向小姐描述着酒楼说书人营造的热闹景象,顿时勾起了唐念的兴致,然而,唐念随即想到自己生性懒散,若是日日都要去酒楼用膳听书,那定是不情愿的。不禁轻叹道:“若是能将这说书人请到府里来说书,那可就省事多了。”
云雀顿时眼眸发亮道,“如何不能,奴婢特地向酒楼里的小二打听过,只要价格合适,许多府里都会请说书人上门呢。”接着又道,“不但是说书的,还有唱戏的,都能请来。”
唐念上辈子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北京人闲暇时便喜欢听戏,唐念便是昆曲的爱好者。
当下,她便吩咐云雀道:“那你这几日好好打听打听,找一两个品性好的说书人和唱戏人来府里试演一段。若是有合适的,就留下来。”云雀脆生生地应道:“诶,奴婢这就去安排。”
云雀向来机灵,总能投主子所好,也难怪更得原身器重。
自唐念断了对成安伯世子的念头后,云雀便发现小姐的性子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如今的小姐更加平易近人,以前的小姐几乎天天都要出门逛街,且容易动怒,而现在的小姐却不那么爱出门了。总的来说,现在的小姐同样追求美好的事物,但却总是懒得动弹,更喜欢躺着享受。锦书曾私下里跟云雀表示过担忧,怕小姐是受了成安伯世子的刺激,性情才发生了变化。
但在云雀看来,现在慵懒的小姐更好,反正小姐生来就是享受的。
唐念在新家过得无比悠闲自在。
聘请的说书人,为了能够继续来府里说书,表演得愈发奋力激昂。他深知这份报酬丰厚且主人性子好的工作来之不易,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别人抢了去,因而使出浑身解数,将故事讲得绘声绘色。
到了高潮处,唐念甚至还会掌声喝彩。
这般吵闹的喧哗声时不时地就传到了隔壁。就在此时,一声格外响亮的喝彩声突兀地响起,刚好打断了李淮清揣摩棋局的思路。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不免有些恼怒。
青玄见自家主子这几日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下都要滴出墨来,赶紧说道:“主子,这隔壁的吵闹声是越发肆无忌惮了。每日都这般喧哗,实在是扰人清静。您看要不要属下去提醒一番,让他们收敛一些?”
李淮清微微抬眸,沉吟后道:“去提醒一二,莫要太过聒噪。”
青玄连忙拱手应道:“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提醒他们收敛。”
唐念半躺在软塌上,悠然自得地吃着点心,一旁的云雀小心伺候着,她正沉浸在说书人的精彩故事中,好不惬意。然而,正在兴头上时,锦书却从屏风处缓缓绕了进来,神色间满是无奈。快步走到唐念身旁,微微福身,轻声道:“小姐,隔壁派人过来提醒,说咱们这边太过吵闹,扰了他们的清静,让咱们收敛些。”
唐念微微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糕点,挑眉说道:“他们倒是沉得住气,我还以为隔壁无人呢。”锦书犹豫片刻,又开口道:“小姐,咱们是否要注意一下?毕竟邻里之间,闹得太僵总归不好。”唐念思索了一会儿,道:“罢了,去告诉说书人,今日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请他过来。”
锦书应道:“是,小姐。”说完便转身去传话。
唐念重新靠在软塌上,心中暗道:“好不容易有了个消遣,看来也只能暂且搁置了。”
这时,云雀满脸不高兴,嘟囔道:“小姐,他们说便让他们说呗,小姐哪需要委屈自己去将就别人。能给小姐做邻居那是他们的荣幸,哼,竟还挑三拣四的。”
唐念微微坐直身子,轻声斥责道:“不可乱说。书生确实需要安静的环境来温书习读,倒是我先前未曾考虑到这一点,惊扰了对方。”
云雀心中暗自冷哼一声,暗道:“这般容易被外界干扰而静不下心来,也难怪会落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