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听了沈君翊的话,心中满是失望。再次抬眸时,眼中已恢复了平静。福了福身,轻声说道:“沈公子言重了,夫人也是心系伯府,婉清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宾客们看着这一幕,心中各有思量,寿宴气氛变得微妙。
待宴席散去,林婉清带着云喜登上了林府的马车。云喜顿时气愤不已,说道:“成安伯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小姐您可从未有过沾染伯府管家之权的意思,分明都是那二夫人在挑事,她却将这气全撒在小姐您的身上。还有那成安伯世子,明明知道是他母亲的错,却半点儿都不为小姐说话。亏得奴婢以前还替他说话呢,真是瞎了眼。”
林婉清心感疲惫,缓缓地闭上双眼,任由云喜发牢骚。心中满是嘲讽,暗叹自己就不该心生期待,没有期待,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了。
唐念自然不知,即便没有她的存在,沈君翊与林婉清之间的情路也绝非一帆风顺。在原书之中,成安伯夫人对林婉清满心不喜,故而故意纵容唐念对沈君翊死缠烂打,甚至准许唐念登堂入室。也正因如此,唐念才一步步踏入深渊,而成安伯夫人无疑是造成原身悲剧的最大幕后推手之一。
唐念对京城的种种事宜全然不知,此刻,她正领着云雀,置身于金陵那赫赫有名的戏院“梨院坊”中,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戏曲《月澜传奇》。讲述的是一位侠女行走江湖,与一位谋士相识,并携手经历了重重磨难,最后击败了邪恶势力,成为英雄的故事。此戏风格与现代昆曲如出一辙,一个故事往往需几日方能演绎完毕。正因如此,唐念在这几日里天天都会来到这梨院坊。
又因唐念出手极为大方,且气质超凡脱俗,故而已然成为这梨院坊绝不可得罪的尊贵客人。
唐念来到金陵已然二十余日。除了初次上街时碰到那肥头大耳的纨绔,此后再未遇见过无礼之人。就连当时那个扬言让她们等着的纨绔也没了消息。唐念本以为是身边暗卫上门警告之故,实则不然。
身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汪家自然也收到了唐相派人来金陵查探之事。虽不清楚其具体目的,但生怕碰到刀口,于是特地勒令府里行事务必谨慎。后来又因李淮清出手,如今汪府已然自身难保,自然也没心思再去想唐念的事情了。
唐念这几日过得潇洒自在,而隔壁的青玄却仿佛置身冰窖。
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唐小姐竟连着几日都未曾过来。主子脸上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青玄在心中暗自猜测,莫不是主子和唐小姐起了争执,主子不慎将唐小姐给得罪了?如此想来,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难怪唐小姐这几日都不曾过来,定是因为与主子闹了矛盾。越这般思索,青玄便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合情合理。
李淮清静静地坐在书房中,手中执着兵书翻阅,然一连数日未能安睡,眼底那淡淡的青色恰似青墨缓缓晕染开来,尽显疲惫之态。
青玄端着午膳步入书房,瞧见主子脸上气色不佳,心中不禁泛起几分心疼。稍作迟疑,开口道:“主子,女子生气之时向来需人哄劝。唐小姐平易近人,主子您若多说几句软话,唐小姐必定会消气的。”
李淮清的手微微一顿,缓缓抬眸,淡声说道:“我倒是未曾料到,你何时竟懂得了这女子之事。莫要胡乱猜测,以免坏了唐小姐的名声。”言罢,便又低下头去,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兵书。
青玄挠了挠头,满脸尴尬之色。
李淮清依旧头也不抬,轻声道:“行了,退下吧。”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玄无奈,只得恭敬地行了一礼,悄然退下。
心中却暗自腹诽起来,然而,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眼神倏地一亮。
唐念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锦书与云雀。她们一人主内,一人主外,向来分工明确。唐念带着云雀去往了“梨院坊”。而锦书在府中也未曾闲着,每日不但要精心打理小姐在府中的一日三餐以及服饰穿戴,闲暇之时,还要负责训练小姐从京城带过来的这些仆人。其目的便是防止他们因离了京城,而规矩散漫起来,以免他们怠慢了小姐。
用过午膳,刚刚将小姐的晚膳菜谱准备妥当,便有小丫鬟匆匆过来禀告,道:“锦书姐姐,外面有人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