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过膳,玩闹了一会儿,唐念带着云雀回去。走到半路,唐念停下步子,皱眉问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云雀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便道:“锦书姐姐担忧李公子血气方刚,与小姐独处,会偷吃了禁果。”
唐念闻言,哈哈笑出声来,心中暗道:“就李淮清那样,生怕我吃了他,活脱脱小媳妇模样,竟会担心他。”
不过,想到锦书和云雀的担忧,唐念倒也十分理解。身为合格的丫鬟,自当方方面面替主子考虑周全。在古代,女子婚前失贞确实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也难怪她们这般慎重。当然,目前唐念和李淮清之间的状态,也仅仅局限于亲亲、抱抱、举高高,而且每次都是唐念主动,李淮清被动配合。
午睡醒来,唐念气色略显不佳。锦书见状,急忙问道:“小姐可是做梦了?”
唐念微微皱眉,抬头问道:“这两天没收到京城的来信吗?”
锦书摇头,心中猜测小姐定是想念老爷和夫人了,便说道:“比以往的来信迟了两日,想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小姐若是想念老爷和夫人,要不我们早日回京吧。来金陵都有一个月了,老爷和夫人指不定多挂念您呢,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唐念没有作声,她中午并未睡好,梦见爹爹头发苍白了许多,娘亲也仿佛老了几岁,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安。她生怕京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自己现在不再纠缠沈君翊,可书中原本的剧情并不会因此改变。而原身之所以落得个凄惨下场,定然与唐府或者东宫失势有关。
只是不知这股不安究竟来自何处。想着想着,唐念决定明日去唐宅找一下堂伯父,看看他是否清楚如今朝中的情况。
京城,金銮殿上。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至极,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殿下群臣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皇帝怒视着跪在下方的太子,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太子,你可知罪?”
太子满脸惶恐,颤抖着伏地叩首道:“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
“哼!你身为太子,对手下之人监管不力,致使他们贪赃枉法,如今竟还闹出了人命。百姓击鼓鸣冤至朕的殿前,此事影响之恶劣,你可曾想过?朕对你寄予厚望,将诸多事务交予你处理,你却如此让朕失望。”皇帝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太子冷汗淋漓,心中懊悔不迭:“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定当严查此事,给父皇和百姓一个交代。”
“交代?你如今犯下如此大错,岂能是一句交代便可了事?从即日起,去掉你身上所有职务,闭门思过,好好反思你的过错。若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皇帝厉声说道。
这时,唐相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或有疑点。太子殿下一直以来仁厚勤勉,对陛下忠心耿耿,对国事更是尽心尽力。此次之事,或许并非如表面这般简单。恳请陛下给太子殿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太子殿下彻查此事,若真是太子监管不利,再行处罚也不迟。如今国之大事众多,太子殿下乃是国之根基,若罚得太重,恐不利于朝中稳定。望陛下三思。”
皇上一听,脸色更是阴沉,指着唐相斥责道:“唐相,你身为太子岳父,竟也如此偏袒。太子犯下如此大错,贪赃枉法之事闹得民怨沸腾,如今还出了人命,岂会冤枉了他?此事自有刑部接手。朕身为一国之君,自当以国法为重,若人人犯错皆因身份而从轻发落,那国法何在?朝廷威严何在?百姓又如何能信服?太子身为国之储君,更应以身作则,如今却犯下这等大错,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如何服众?如何担当得起治理国家的重任?唐相,你莫要再为太子求情,否则朕连你一并治罪。”
皇帝怒视着唐相,又扫视了一眼殿下噤若寒蝉的群臣,继续说道:“朕意已决,太子必须闭门思过,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说完,皇帝一甩衣袖,转身离去,留下满殿神色各异的群臣。
皇帝离去后,唐相伫立在原地,面色沉凝如墨,眼中忧虑满溢。良久,他轻叹转身,步子沉重缓慢,且带有踉跄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