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语法很乱。”卡兹补充说:“像神志不清的人写的。”
不是机翻的问题,而是文章本身就一团混乱。
仅有的收获是他们捕捉到一些高频关键词:健忘;迷失;记忆。
听上去似乎和你有关,你也失忆了不是吗?
“有一点值得注意。”普奇指指另一叠报纸:“它是在我手中这份前一天出版的同一家报社的报纸,虽然语法还是很乱,但比我现在读的这份稍好。”
“换句话说,这种混乱在随时间推移逐渐加重。”卡兹扔下读不通的纸片,“有没有更早期一点的报纸?”
报刊亭的过期杂志和报纸都会定期处理,最终只找到一份比最新日期早一周多的报纸——被叠成烟灰缸搁在柜台上,大约是老板忘了扔。
整个世界的人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迪亚波罗嫌弃地倒掉烟灰烟蒂,拈着那个简陋烟灰缸的一角想把它拆开展平又不知从何下手,怕不小心直接把这已经发脆的纸张捻碎。
在他暴躁发飙之前,你接过纸盒,将插入折痕的纸角抽出来,再一点点沿着折叠步骤反过来还原这张沾满烟灰、布满烟蒂灼出黑洞的报纸,摊开后交给卡兹和普奇。
他们看向标题:“全球性渐忘症蔓延加剧,脑科学权威束手无策。”
“渐忘症?不是健忘症吗?”
标题下那占了整个头版的大长篇前言不搭后语,编者常常从约翰霍普金斯脑科研究所扯到自己今早吃了Kalamay或晚餐想吃Pancit Bihon。好不容易才在这堆废话中勉强读出一些有用信息:渐忘症是近几个月开始在全球蔓延的一种新病症,病因不清、传染源不明,患者会逐渐丧失记忆,整个过程不可逆转且愈来愈糟,最早一批患者已经变成像被切除了脑白质的行尸走肉。
引起普奇注意的是报纸最后一页角落处圣婴大教堂主教发布的公告,他宣称世界已被造物主抛弃,伊甸原罪带来的神罚即将降临,全人类都会回归懵懂混沌的本初状态,像未吃禁果前一样天真纯洁。
“这话说得……”好几个人想吐槽宗教疯子之类的,但碍于普奇没说出口。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普奇说,“但我觉得这位主教的话值得一听。”
这次谁都没有避讳,全都用看宗教疯子的眼神看着普奇,包括迪奥。
可卡兹出人意料地表示了赞同:“这个人肯定知道点什么。”
然后他们一起说出理由:“只有这则公告没有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