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笑眯眯的应了:“好哦~”
三人正说话间,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背后传来。
顾桥一回头,嚯,老长一队僧人排成一排正从街尾走来,少说有个十几二十个。
领头的那个僧人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披着一件红色的袈裟,手上持着一根九环锡杖,宝相庄严。他身后的僧人们一个个低眉敛目,有些抱着宝瓶捧着经幡,垂目而行时连衣袂翻飞的弧度都好似一致。
九环锡杖每触地一下,上头坠着的铜铃就发出一声脆响。
一队人缓缓从街尾走向街口。
队伍路过三人面前时还能闻到一股子飘散檀香味儿。
袁满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青云街上不少商户都探出头来看了个热闹,直到这队僧人消失在了街口才一个个交头接耳八卦起来。
“嚯,哪来这么多大和尚?”前头李家鱼档的李掌柜又出来了,手里的饭碗已经浅了一半。
另一头卖馄饨的张娘子开口了:“这是泰安寺负责做法事的道惠大师啊,瞧他们这打扮,应当是去给人办事儿呢。”
“婶子你认识人家啊?”顾桥开口搭话。
张娘子一瞧搭话的是个看起来乖巧的后生,也愿意多说几句。
“不算认识,我哪能和道惠大师攀上交情呐。但是我见过道惠大师好几次。城外的泰安寺应该没人不晓得吧?”
张娘子指指远处的青山,“就那边,四明山上那座三朝古寺,香火顶顶好的,我家每年都要去拜拜好几次呢。”
“去年底,我男人带我和家里的娃儿回村子里过年。我们村子附近的庄子里,有个小姐病得严重,都说是给冲撞了什么邪物,那家老爷就去寺里投了香油钱,请泰安寺的大师们来做了场法事。”
李掌柜凑过去,道:“结果咋样,好了吗?”
“好了哩!”李娘子肯定地点点头,“当时泰安寺来了好几个大师,带头的就是道惠大师。都说道惠大师仁心仁德,人到病除啊。”
“这么厉害。”顾桥摸摸下巴,那岂不是大夫都可以下岗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李掌柜若有所思道。
“啊?老李头,你想起啥啦?”隔壁杂货铺子的掌柜探出头来。
李掌柜道:“就,昨儿个。昨儿我儿子去给登科街的柯府送鱼,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嘴,说是他家老夫人病了几天,儿子孝顺,一赶回来就说要给老娘做场法师祈福。”
“还说今天会派粥咧。”
“哟,大手笔啊。”张娘子一听咋舌,“这请道惠大师做场祈福法事可不便宜。还派粥呢,这儿子生的值。”
杂货铺的掌柜打趣道:“瞧你说的,你家儿子闺女哪个对你不好啦?”
“去,去。我家的娃儿自然对我好啦。”
一群人说着说着便散了。
只剩下顾桥留在原地摆了个嫌弃的表情,他凑过去轻声对袁满说:“绝了满哥。昨天信誓旦旦说啥事没有,就是中暑热晕眼花,跑来找咱们撤案。今天转身请人去家里祈福……”
“你说这柯二老爷,到底在搞啥呀?”
袁满侧过头,若有所思地说:“许是在压风声?”
“啊?”顾桥不解,压什么风声??
袁满小声道:“昨天那个柯二老爷不是说了,咱们派了捕快过去守着,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以为他家出事了。”
“再加上,柯老夫人信佛,这请大师祈福,可能还真比我们管用。”
“我懂了。”顾桥满脸无语,“一举两得啊。一来可以让他老娘安心。二来对外直接就说是为老娘生病祈福,博个孝子名声。”
“这么一来就盖住了他家出事的真相是吧?”
袁满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顾桥撇了撇嘴:“求神拜佛还不如赶紧查查到底是谁要害他老娘呢,人都没抓住,是真不怕再出事……”
“你怎么知道他家关起门来没查呢。”袁满倒是不认为柯家二房真就没动静了,“只不过鹤叔说得对,这事涉及家宅阴私,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也是。”
“你两嘀嘀咕咕说啥呢?”袁媛面都吃完了,来拿东西的两人还在门口站着,“不用赶着回去上值啦?”
袁满闻言一惊,看了眼天色,确实不早了。赶紧把手里一直提溜着的鲈鱼塞给小妹。
“这鱼是李叔给的,你回头拿点卤猪头肉过去。我们走啦。”
袁媛接过鱼挥挥手:“知道啦,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