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顾桥扭腰,又撞了一下袁满,给他满哥也要了福利,“给我满哥也上点好吃的,要太白楼的蜜豆酥山!”
“你还搁这点上菜了?”孟九安失笑,真是给个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袁满摆了摆手:“大人,我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用!”顾桥一把按下袁满的手,“上次去太白楼吃晚饭,那个蜜豆酥山你不是老喜欢了嘛。我也喜欢!咱们干半天活敲一顿狗大户理所应当!”
小嗓门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快闭嘴吧,回去少不了你这一口。”孟九安叹气。他家狗崽子这个嘴哟,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有个把门。
一旁的济慈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孟大人身边的小友倒是很有趣。”
孟九安眼神无奈:“就是太皮了点。”
济慈笑道:“唉,年少就是要这般有活力才是。”
顾桥一听来劲了,提着油布包都不忘单手叉腰:“听见没!大师夸我好!”
孟九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小崽子怪讨打的:“走吧,回了。春爷搭把手。”
蒋春都不用孟九安吩咐,已经自觉从两个小的手里把油布包接过去了。虽说已经是一堆白骨,但拎着分量可不轻。
孟九安捋了下袍子,转头向济慈告辞:“方丈,这具无名尸暂时由我们衙门接手,我们这便带回去了。”
济慈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愿她早登极乐。”
“行知,送送大人。”
“是,师祖。”
一行人如来时一般又顺着小路出了泰安寺,这次是从侧门出的寺,省得提着这些东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寺外的山道上,道悟已经捧着装着遗物的盒子等着了。见孟九安一行出来,便上前将盒子交了。
两伙人就地分开。
然后衙门的一行人就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山道本就长,这回还得扛着一堆白骨,好险没给累趴下。
幸好下山有马车,等到众人回到衙门,已经过了饭点。
该吃饭吃饭,该洗漱洗漱,下午又休息了一会儿,众人才在书房内重聚。
顾桥捧着杯薄荷水四仰八叉地往软榻上一靠,摆出了一副大爷的模样,喝口水喝出了琼浆玉露的架势。
今日干活他出了大力气,当会大爷是应该的。
书房的圆桌边,蒋春打开了从泰安寺带回来的盒子。
就见里头摆着两件色泽黯淡还走了形的首饰,看得出来泰安寺装盒时已经清理过一些,上头没有沾着尘土。
盒中第一件是个立体雕花的镯子,形状已经从正圆变成个歪歪扭扭的样子,上头磕碰甚多。立体的花型都有好几处压扁。但还能看得出来大致是个立体镶嵌海棠花的金镯子。
另一件就损坏的有点严重。
从成色和模样上来说,能看出这是一枝银簪子。只是簪身已经断了一半,盒子里只有上半截。簪头的位置边缘处能看到几片完整叶子,花型的部分却已经塌了,一整个对折起来,像是被重物压过。
桌边坐着的师徒俩面面相觑,看了半天只能得出镯子看起来工艺挺好的结论。至于簪子,连上头折了的是个啥花都不知道。
袁满抬头看向坐在圆桌另一边老神在在喝茶的孟九安,问道:“大人,我们接下去怎么查?”
孟九安回首,扬起一个和煦的笑容,缓声道:“不急。对于今天这事,满崽儿可有什么看法?”
袁满一愣,大人问他对今天泰安寺一行的看法吗?是指这突如其来的流言,还是莫名挖开的坟茔……
袁满思索了一会,斟酌着讲出了自己的看法:“属下觉得这事,好像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去的。”
孟九安眼神幽深,眸中映出少年认真的模样:“具体说说。”
袁满给看得一愣,定了定神,道:“一来这次的流言来得太过迅速。就像济慈方丈他们说的,雷劈虽是前日发生的,但坟茔出事却是在昨天。而且雷雨阵阵出行不便的情况下,只用了一夜的功夫就传得满城风雨。”
“这两者出事其实并无关联,流言却有模有样的混做了一团。如果照这趋势下去,流言只会对泰安寺不利。到时候就算不是今天,泰安寺也肯定还是会派人来喊我们走一趟。”
“二来,坟茔那边也挺奇怪的。如果说是有人想偷盗陪葬品,那怎么会挖开了三具棺材都不破开拿取呢。只有一具棺木上有那么一点儿撬动的痕迹,木材都腐朽了不存在撬不开的可能吧。”
“挖坟的人这种行为看起来更像是做个样子引我们去现场查看。”
“而只要我们去了现场,就八成会注意到无名尸骨的情况。”
袁满说完自己的看法后歪了下头,其实还有一点挺令他困惑的。
“大人,如果这挖坟人的目的只是想要我们去查这具无名尸的话,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报案啊?”
“很简单。”孟九安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要么,他不想见人。要么,他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