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主角俩安排到山上,他记得山上还有三四间空屋没人住,刚好可以把他们安排到里面。
再这么爬两回,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要废了。
本来爬山就烦,小羽更是给他火上浇油了一把:“刚才那会儿,主角的恨意值又增加了百分之五,现在恨意值为百分之九十五。宿主好厉害啊,什么都没干就增加恨意值了!”
离镜生听得想翻白眼,老子爬上爬下给你送药,你背地里悄悄给老子加恨意。
虽说增加恨意值是好事,但他还是气不过,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仰天长啸:“白眼狼!!!”
*
而另一边正在处理伤口的墨羽突然打了个喷嚏。
楚闻探头问他:“怎么了,是水太冷了吗?”
墨羽忍着背部的疼痛安慰他:“没事,可能是这里太潮湿了。”
这里确实潮湿,再加上太阳快要下山了,这里便只剩下阴冷。
阴冷泛进骨子里,如蚁噬般难受。
楚闻拿出止血露倒在墨羽的伤口上,许是止血露效力太强,墨羽感觉自己后背像是被撕裂一般,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他疼痛难耐的伏在床上,如缎的乌发散在床上,他粗喘着气,感受着背部撕扯的疼痛。
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粘腻的贴在脸上。
楚闻蹲在他旁边给他擦汗,一脸担心,墨羽本想出口安慰他,但是看到少年背后粘稠欲喷发的黑雾时,又闭了口,看不见还好,一看见他就满心不理解。
墨羽有琉璃心,是他去年才发现的。
相传琉璃心是世间最为纯洁之物,可窥探人心。
墨羽查阅古籍无数,也没找到怎么个窥探法,但是他自己发现了一些规律,但凡对他有善意的人,后面的雾气便是红色,对他有恶意,雾气便是黑色。
他见人无数,几乎所有人都是红黑相间,连大师兄也不例外,只是红黑多少的问题罢了。
只有两个人对他是纯黑的,一个是他的师兄离镜生,而另一个就是眼前人楚闻。
他一度以为是出错了,可是琉璃心不会骗人。
那就只剩下一个事实了。
眼前人恨透了他。
*
离镜生爬到山顶后在屋里躺了半天,顺便听小羽讲了一下这里的基本情况。
这里也要上学,辰时就要上课。
想当年他上早八都不想起,没想到这里更卷!
而且他发现法术好像有肌肉记忆,他下午练了一下小羽给的招式,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这时他正用法术倒了杯茶运过来,边磕着瓜子边听着小羽在那解释。
少年眸若繁星,面容姣好,乌发如墨,垂落在床头,一袭红衣衬得少年肤白如雪,他骨节分明的手挥舞着法术。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离镜生把蜡烛点上,红烛摇曳,室内亮堂了起来。
此时晚霞铺了半边天,粉紫色雾霭照在火红的凤凰木上,给祈泽山平添了一份靓丽。
暮色四合,离镜生下午吃了半天零嘴,倒也不太饿,再加上他也不会做饭,索性准备收拾收拾睡觉,毕竟明天还要上早七呢,他可不想上学第一天就迟到。
谁知刚躺下,门就被敲响了。
他烦躁的起身,准备去开门:“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吗?”
墨羽的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虚弱:“师兄,子规来伺候你入寝。”
离镜生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激灵了一下,准备开门的手停在半空。
卧槽,主角半夜来伺候反派,这不是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吗?
虽然他更像黄鼠狼。
他自己在脑中脑补了一场夜黑风高夜,杀人于无形的恐怖片,最后索性不开门了。
他问小羽:“现在怎么办啊?恨意值不是还没满吗?怎么主角这么快就想动手了?”
小羽宽慰他:“放心,离你死还早着呢,他就是单纯来伺候你的,这还是你要求的。”它说完又反驳自己:“不对,是之前的你要求的。”
离镜生懂了,合着这主角都被反派欺负成牛马了,连伺候人的活都干,怪不得最后反派下场那么惨呢。
他安慰完自己,深吸了口气,打开门,外面这么冷,一直把人家晾在外面好像也不合适。
他一开门,便看到一袭玄衣的少年站在门口,他身量极好,宽肩窄腰,虽说才十四五岁,但已初见其姿,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色虽然有些发白,但早已没了上午的狼狈模样,怎么看都是一个美少年。
想起上午对方的苍白模样,离镜生又在心里唾弃了一把反派,好好的一孩子非要毁了人家。
墨羽看他半响不说话,抬眸看他,离镜生与他漆黑的瞳孔对视上,那里面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怨恨。
妈呀,好凶呀!
离镜生陡然回神,端起自己的反派架子,故作凶狠的说:“进来吧,记得把门关上。”
墨羽进来后也没停下,熟门熟路径直去了浴室,丝毫没有往别处多看一眼。
离镜生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吭声,毕竟他算是个冒牌货,乱说话被发现怎么办。
他可不想引起蝴蝶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