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妈妈不会不在。妈妈要一直陪着我。”

秦女士摸了摸他的头：“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当年的周廷想了想，这是妈妈的安慰，不是承诺。他自小聪慧，知道大人不可能一直陪着小朋友。隔壁的小美就被她妈妈送到幼儿园，过了一整天才被接回来。

于是周廷改口：“妈妈，那你就给我生个小妹妹吧，然后唱给她听，这样她就可以和我共享秘密了。”

秦女士问：“为什么不是小弟弟？”

“小弟弟是男的，肯定不如我好看。小妹妹是女的，一定会比我好看。”

......

记忆回拢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六年前去找秦女士的那天，他明明问过她，既然有了家庭，有没有再生小孩儿。

秦女士笃定地告诉他，没有。她和现任丈夫的孩子，是他丈夫前妻留下来的。

前妻留下来的？

周廷倏地想起六年前第一次找秦女士，在同一个地方却遇到了易难。

那晚，就在他朝易难要刺下匕首时，一道光打来，他看到了易难的眼睛特别像秦女士，然后就他愣住一秒。

就是那一秒，让易难拽下了他脸上的黑布。

而他和易难第一次上床时，就特别厌恶他拿那双眼睛愤怒地望自己。

至于原因......

即便秦女士丢下了他，甚至骗他没有小孩儿，可那首歌，除了他和秦女士，只有他的弟弟或者妹妹才能听到。

而易难那双眼睛，只有秦女士的孩子，才生的出这么漂亮，这么相似的眼睛！

周廷没想到，秦女士哪怕生的是弟弟，居然也生得这么好看。

“啪”地一声，手机忽然掉在地上。

阿文听到车后动静，透过后视镜去看，却见周廷目光死死钉在蹭着易难血迹的车角，一动不动。

阿文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争执所烦忧，不由地开口：“廷哥，你没事吧？”

——没事？

就在刚刚，他强迫亲弟弟接吻，扎穿他手，算没事吗？

不到两小时前，他逼着亲弟弟杀人，算没事吗？

不到一天前，他按着亲弟弟整晚L沦，算没事吗？

......

周廷抬眸看向后视镜，与镜中的阿文对视，表情极度阴鸷。

阿文心头一紧。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廷哥如此表情，看上去心情糟糕极了。他想了想，既然廷哥刚看着那滩血出神，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干脆去找易难。

廷哥向来斩草除根，那小子居然能毫发无伤地在卧底局里活下来，可见廷哥待他不一般。

“廷哥。”阿文不由自主地打量着他，小心翼翼地说：“你今天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去提拉德少爷那了。”

周廷不说话。

阿文顶着压力继续提议：“要不，我带你去找易难打一架？反正他受伤了。”

那意思就是，趁他伤，好好修理一顿，顺便解解气。

却没想听见这话，周廷脸色更难看了。

“那就不去找易难。”阿文慌忙改口。

“去找他。”等了几秒，周廷这才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