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上来的瞬间,易难当即开咬。周廷直接卡住下颌,令唇被迫张开。
舌尖如愿相抵,勾缠,肆无忌惮,然后......
易难猛地推开周廷,他双手撑着膝盖上方,半弯着身子直喘气。半晌,然后逆着光,缓缓地抬眸,将整个夕阳都映进眼睛里。明明人晕在余晖中,只看得到剪影,却让人一眼沦陷。
日落尤其温柔,人间盛世浪漫。
然某人一开口便是,“周廷,我去你大爷的!你他妈离我远点!”
“......”周廷依旧没有计较,而是走到旁边,掏出烟给他递过去,“翻来覆去就这两句,我又不会听,你就不觉得没劲吗?”语气特别像逗不听话的弟弟。
易难气地脑子发白,手指哆嗦着指着,“周廷,你......”
见他不接烟,只一味生气,周廷好笑地将烟径直塞到他嘴边,随手掏出打火机。
下一刻,“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一缕蓝色火焰跃出,映亮了二人之间。
周廷手持打火机,目光注视着那团跳跃的火焰以及眼前湿漉漉的眸。
易难身体僵了下,随后将烟靠了过去。
忽而一阵风吹过,柔柔的,撩得火焰摇曳,然后熄灭。
“......”易难看了一眼周廷。
“骂人的时候这么利落,搭个火就这么墨迹。啧,费劲。”
易难听了就不想抽他这根烟了,都是聪明人,有些小事顺着台阶下了就下了,偏周廷非要中途撤台阶。
“自己挡着风。”
周廷又点燃了打火机。
易难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顺带着,又看了眼那团跳跃的火焰,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一会儿,可不许又灭。
他一手握住周廷手腕固定,另只手五指并拢弯曲,作遮挡状,与暗下来的天色一同将火焰笼住。
烟雾弥漫的瞬间,打火机扣上,某人的手倏地撤回,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温,在腕间久久不散。周廷被那温度撩的指尖微微一颤。
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根烟来,夹在指尖,看了眼自顾自抽烟的某人。
“喂,借个火。”
易难偏头看他,“自己点。”明明有打火机,借个鬼的火。
谁知下一刻,河面便传来“扑通”一声,一枚灰色的打火机从易难身旁划出一道弧线,坠进河里。
周廷扔了打火机后,瞧着他,“借个火。”
易难:“......”
身旁,周廷静静地看着他沉默在原地,即便烟雾弥漫暂时遮住了视线。
易难掐灭烟,慵懒又挑衅地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没火。”
周廷:“......”
二人站在桥头,从日落到天黑,再到深夜,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杨处。
湄南河岸,杨处找到二人时,发现这俩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完全没有交流。回想到鬼城临时演戏的默契,现在堪称毫不认识。
杨处啧了一声,朝二人走了过来。易难这边一看到杨处,便打了招呼。
“杨处,说着12点,现在都一点半了,你可真慢,我都要困死了。”
杨处没搭理易难,反而看向旁边的周廷,“你的档案在我这里,以后就跟着我。”
开门见山。
周廷挑眉,没有回应。这时易难开口问道:“杨处,你不怕他是叛徒?”
杨处之前从另一渠道接到USB,这并不是他和易难的联系渠道,但USB里的内容的确是账本。也就是说,有一名卧底悄悄发来了直接证据,且这名卧底没有在册。
杨处当即就想到了蔡振北交代的秦廷,也就是现在的周廷。
在抓捕前,他就和周廷建立了联系,只不过双方没有见过面。而第一次见面,就是天台试探。
只不过一个名字,周廷就放下枪,临时配合调查。虽然依旧不能完全洗清叛变嫌疑,但至少杨处知道,周廷绝非走漏风声的内鬼。
而且,周廷被他诬陷都没有说出内鬼身份,说明就连周廷也不知道内鬼是谁。
思来想去,有太多琢磨不透的秘密和质疑。
所以,现在无论是对易难,还是周廷,亦或者杨处,都是一个开诚布公的好机会。
或者说,是再次试探。
三人就着夜风,谈了许久。当听到周廷对自己的试探时,易难当即瞌睡醒了大半,皱着眉问:“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的身份?”
“易难。”周廷侧头看着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园西路。那里有个云南警官学院,而你遇见一个蒙面人连躲都不躲,直接开战,我当然怀疑你是警校学生。”
“所以,你一直在试探我身份?”
“嗯。”周廷说:“我虽然一直怀疑,但是并不确定,直到言珂死的时候,才完全确信。”
听到言珂的名字,易难眸中一暗。他直勾勾地看向周廷,“言珂死的那么惨,你却利用他来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