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年的手机响了，她先看了一眼杨铭，说了一声“你爸爸”才接了起来。

“喂？”

“嗯，回来了，在我这里。”

“噢好的，你稍等一下。”

接着她就回了卧室。

杨铭有些古怪，不知道有什么是不能在自己面前说的，但也得了空看手机，打开了却没有任何消息。

不应该啊，平时陆时一都是秒回，这会儿怎么自己发了两条消息了，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他尝试打了个电话过去，关机。

杨铭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他有些紧张，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等沈云年从房间里出来后，他更是肯定了这种预感，她的表情有些纠结，似说不说的样子。

“你爸爸说他一会儿来接你。我没同意，但是他还是一定要来接你。”

杨铭表情怔了怔，又带着点侥幸问她：“是汤骏倾出什么事了吗？”

沈云年摇了摇头，杨铭的心就沉到了底。

“你爸好像知道了。”

杨铭没忍住打了个激灵，“汤骏倾说的现场这么多人知道了，他可能会听进去也是正常的。”

“不是汤骏倾说的，”沈云年眉毛拧紧了，“余敏说的，说她看到了你们……接吻。”

失重感是一下而来的，即使坐在沙发上，杨铭也突然觉得全身没了力气。

他们住在一起不过一个月，也只有最后几天杨启刚和余敏在，可也是那几天，两个人的情绪翻涌得厉害，他已经没办法确定，到底是哪次被人看见了。

“妈……”杨铭的声音有些颤抖，在颤抖过后更猛烈的情绪是恐慌，“陆时一，没有回我消息。”

沈云年似乎犹豫了很久，先叹了口气才说道：“你爸爸，找过他家长了。”

“什么！？”杨铭一下子站了起来，立刻拿了包想往外走，“不行！！”

沈云年费了好大的劲才拉住杨铭，看着已经有些陷入乱糟糟情绪里的儿子无措，“你要去哪，小铭，你要去哪？”

“去找陆时一，去找陆时一，我得告诉他，”可刚要碰上们就缩了回来，转过头来一张脸似乎要哭了，声音里都是哽咽，“妈……我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小铭，趁你爸爸没来，你先跟我聊聊，你们之后的打算吗？”

“……没有打算，”杨铭整个都慌乱了起来，“我们，没在一起多久，来不及打算，什么都没说，我们只、我们只约好了一起选文而已，妈，妈，别的什么都没说过。”

沈云年走到了杨铭的面前，把他抱在了怀里，什么都没说，只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杨启刚来得很快，敲门却不显得急躁，沈云年请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合适的拖鞋，只好让他只穿了袜子走进客厅。

在客厅里，他看到了蜷缩在单人沙发里的杨铭，拿着手机盯着屏幕，却有任何动作。

杨启刚没有坐下来，对着杨铭也没什么好气，劈头盖脸就说：“跟我回去。”

杨铭没有动，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个。

沈云年倒是倒了一杯茶出来，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脸上虽然表情谈不上好，却也尽量保持了平静，“坐吧。”

杨启刚愣了愣，好像沈云年倒茶的动作让他实在太意外，没来得及看茶，却怔怔地看了沈云年一眼，好像在看一个神话，在他记忆里，沈云年只有任性自我，从来不会有给人倒茶的这种举动。

见杨启刚不动，沈云年又说，“坐吧，在这聊聊，小铭现在不想回去。”

“哦……好。”杨启刚有些不自然地坐到了沙发上，为了掩盖还喝了一口水，水温竟然刚好，他还是很意外。

可再温的水，都无法掩盖杨启刚心里头的怒气，他指着杨铭，又在茶几上重重拍了一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杨启刚，”沈云年也厉声回了过去，连杨铭都惊讶得看着她，“你如果不能好好说话的话，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