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大胆的摸上了对方的喉咙和下巴,打开对方的口腔仔细观察了后,立刻拔出了几根插在重要软骨上的长针。
果然,伤口很快就好了起来。
“死,要,死。”
那是那人对苏瑞说的第一句话。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谁让你们来的?”苏瑞看到对方还有意识,连忙问道。
谁知对方只是牢牢的抓住苏瑞的衣服,嘴中如同魔咒般反复的重复这两个字:“要,死。”
苏瑞拉开了对方的手,目光沉沉的看着远处。
那里有一间房间灯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吸引人走过去。
苏瑞小声的从缝隙中穿行而过,幸好身旁的悬浮灯让地上的人都自觉的避退起来。
那是一件噼啪作响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位面容倦怠的少年。
他眯着眼睛,像是老人般阖眼沉睡着,偶尔打几个哈切。
苏瑞轻轻敲了敲桌子,弄出些动静,惊扰了少年,对方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唉。”
苏瑞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这才唤醒了这位少年。
“你好?”
那位少年做出一副老人的姿态,先是瞪着双眼惊讶的看着苏瑞,随后连连拉着苏瑞想要起身。
“走,快走。”
“您先别急,我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您也是以前F区战亡的战士吗?”
“不是,我们是伤亡或者病退的战士。”那位少年摇摇头,目色缓慢的看着苏瑞,深深起伏胸口缓缓的舒出一口长长的气息。
“F区的医疗和薪水太差了,很多战士都没有办法靠自己恢复,大量的修复手术费用过于昂贵,以至于F区黑市医疗生意一直很好。”
“即使治不好,也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卖出去做研究,还可以最后给家庭留一笔钱,这在是最好的选择。”
苏瑞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缓慢的思考片刻,“你是F区的战士吗?”
“是的,我是沉岸的职员。”苏瑞点头。
“沉岸,沉岸的苏擎曾经允诺我们只要为祖国而战,就会有无上的荣耀。”
苏瑞点头,有些哽咽,“那您怎么会……”
“后来,他们都说月山有免费的医疗,老人还是伤兵都一窝蜂的跑过来了。”
“原先是极好的……后来……他们就开始给我们注射各种奇怪的药物……原先……有很多不错的药物……原先……后来……”
随着话音声音的降低,少年渐渐昏睡了过去,半晌,又醒了过来,“你是F区的吗?”
还没等苏瑞回答,他又开始沉睡。
直至楼顶上一个轻悠悠的细小灰尘飘落下来,被少年吸入鼻腔后即可引发了窒息。
苏瑞连忙给他做心肺复苏,但为时已晚,对方已然面孔胀的通红,死了。
苏瑞连忙推开了房间,走了出去,目光沉痛。
又过了几分钟,这位少年又睁开了双眼,重新依靠着旁边的白墙,继续昏睡。
无限接近于永生的死亡。
苏瑞满腔怒意和悲愤交错,她不忍心看到F区引以为傲的战士竟然如此备受折磨,父亲录入在Apokalupsis的维护人类文明的指令,终究成为了一场巨大的噩梦。
那些从日山被派遣的人类战士们,必然是看到了楼上衰老但年轻的样板货,明白了自己可能的归宿。
为什么攻不上月山,并不是所有战士们不能攻下月山,而是他们选择给自己,也给月山的前辈一条出路。
出路,苏瑞嗤笑。
该去哪里找自己的出路?
该去哪里找到这些战士的出路呢?
又该去哪里找人类发展的出路?
Apokalupsis的文明理解终究是以一种永生的需求强制对一身血肉做出了如同注定陨殁的不等路。
苏瑞捏着箱子,顺着大厅又走到了厅尾,厅尾是仍然是一部电梯,苏瑞看着等待已久的电梯,忽然明白了Apokalupsis的话。
“我们会再见的,那时候,你一定会后悔没有现在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