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要靠药物才能够睡着,难道昨天是真的累着了?
“到了。”桑贺禅沉声提醒。
景梵连连道谢,下车目送车子远去,转头去开屋门。
房子空空荡荡,一大早傅泽居然不在家。
餐桌上的饭菜也冷了,这是昨天景梵夜班前给傅泽留的。
他将饭菜又热过一遍,将就吃下去,点开朋友圈往下滑,看见了那个助理发的微信。
景梵本就不爱关注傅泽公司的事情,可出了这种事,他不得不在意起来。
助理叫谢以泛,今年刚毕业,先是在桑贺禅的公司干过一个月。
后来傅泽趁桑老爷子身体不好,从桑氏挖走一大批人才…… 谢以泛便在其中。
而昨天凌晨三点,景梵正在上班的时候,谢以泛发了一条朋友圈。
没有配文,是一张简单的图片。
图片是高楼落地窗玻璃往外拍下的风景,根据窗外风景和屋内露出来的一些摆设,应该是在市中心那个五星级酒店里。
景梵将图片保存下来,放大看细节,果真让他瞧出一些端倪。
拍摄的时间在白天,应当是不久前,玻璃难以倒映出拍摄者的影子。
但偏偏玻璃不是完全透明,仔细观察后才发现,一处玻璃上映出的倒影。
一双宽厚的手掌揽住了谢以泛的腰,能看出来两人很亲密,贴得很近。
最重要的是,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景梵送给傅泽的手表。
咀嚼饭菜的动作停止了。
景梵盯着屏幕看半天,匆匆把碗里的饭扒干净,随意收拾好。
打开手机联系房屋中介,商定好看房时间。
突然要搬走,景梵没跟任何人说,找朋友借钱先应急,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在这里住了一年,他什么也没有留,一个行李箱就装满了,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离开的一天、
等东西都收拾好,景梵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他起身吞服几粒药,慢慢睡下。
想要找到合心意又便宜的房子确实有点难,但没几天中介就联系上景梵,带他去看房。
医院业务学习之前,景梵跟着中介来到一处小区看房。
小区就在医院隔壁,生活设施完善,楼下什么都有。
“屋主工作比较繁忙,所以将房屋出租的事情全权委托给我。”中介打开每个房间的灯,让景梵看过一遍:“如果您实在担心,我可以把他的微信推给您。”
景梵扫视了一圈,主卧的窗户恰好能看见医院,于是点了点头:“推给我吧。”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他没有去看手机,慢慢检查起房屋的一些设施。
中介笑道:“这小区毕竟是老小区了,一些家电设施难免会老化,但屋主前几天都换过了。”
一通看下来,景梵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签合同吧。”
中介愣了一会儿:“合同今天我还没带来,您看您先回去和屋主商量一下,如果觉得都没问题,再来联系我签合同可以吗?”
景梵点了点头。
也行。
这时汪喻打电话过来,语气急切:“你现在在哪,都开始签到了。”
景梵:“马上来。”
这里确实很近,五分钟就到达了业务学习的会议厅。
其他同事给景梵留了位置,他四下张望片刻,找到了今天上中班的同事。
“姐,今天科室忙吗?”
同事疲惫打了个哈欠:“忙死了,备白班的人都叫过来了,待会儿开完会我还要回去补护理记录。”
她一说景梵就明明白白了。
汪喻在一旁插嘴:“景梵,你还是赶紧祈祷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吧。”
否则休息时被叫过来干活,真的太累了。
景梵点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傅泽发出去的消息。
[傅泽]: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我来接你。
他没打算回应,将两人的聊天界面清空了。
业务学习来的人员多,景梵坐得又远,试图学着汪喻那样闭目养神,结果没有睡着。
结束的时候,景梵低着头走出住院部大楼,突然看见门口停了一辆眼熟的车。
他下意识想走,车里的人已经看见他,把窗户放下来:“景梵,快点上车。”
“我今天备班。”
来人是傅泽。
景梵拉下口罩看他,两颗小小的颊边痣都有点暗淡,“我很累,上完夜班还没休息,要回去睡觉。”
“你回去又睡不着……”傅泽忍不住说。
景梵脸色沉了沉,傅泽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继续道:“你上车跟我一块去酒会,不然我就堵在这里不走了。”
住院部门口通常都是应急车道,留出来给救护车用。
见他竟然真的准备赖在这儿了,景梵漂亮的眉目之间不自觉染上一层焦急之色。
他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居然还有人。
谢以泛对他笑笑:“抱歉景先生,你坐后排去吧。”
“砰”一声,车门关上了。
景梵坐到后排的位置上。
他犯不着跟一个人去争副驾驶的专属,毕竟这事做起来也足够丢脸。
说生气,景梵现在也不太生气,反而有一种无奈的习惯,很少生出另外的波澜。
或许自己当真对傅泽没有想象中的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傅泽的手腕上,他还是没有戴自己送的手表。
目光太有如实质,傅泽忽然尴尬道:“不好意思啊宝贝,这个手表确实不太适合这种场合,所以我就没有戴……等回去后我再戴上去。”
景梵闭了闭眼:“不用,你要是不喜欢,直接还给我吧。”
二手卖了还能回一波血,拿来当房租。
傅泽还想说什么,身边的谢以泛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景梵当没听见
果然租房的事情得赶紧定下去。
他点开了中介推过来的屋主名片,却发现自己早就加了屋主的微信。
景梵扫了一眼名字,略微凝滞片刻,退出去,又点进来。
上方挂着大大的“桑贺禅”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