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些东西。
现在看来老话说得对,狗改不了吃屎。
下车时,桑贺禅帮景梵提着行李箱:“这里毕竟是老小区了,安保系数可能并没有像水月湾那样好。”
“这段时间他应该不会过来找我。”景梵说。
找桑贺禅过来帮忙,便是让傅泽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等这段时间过去,钱款还清,傅泽那边应该也放下了。
桑贺禅道:“如果遇上麻烦,可以来找我。”
不止一次同景梵说过这句话了。
桑贺禅笑了一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保证租客的安全。”
“谢谢桑先生。”景梵再度道:“等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搬来得有些仓促,桑贺禅帮忙一起收拾屋子,两人一同将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
行李箱中还摆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桑贺禅将医药箱放在床头柜,打开箱子把里面倒得七歪八扭的医药用品一个一个扶正。
里面摆着两盒艾司唑仑。
他像是没注意到一样,把药箱整理好后就盖上了盖子。
两人在一起收拾,很快将东西归类整齐。
送走桑贺禅,景梵脱力地倒在床上休息。
这是独属于他一人的休息时间。
外面夜幕降临,景梵没有开灯,摸索到放在一旁的手机。
如今房租水电费都是一笔开销,即便能仗着人情稍稍拖延一点交付房租的时间,景梵也不会这么做。
每餐可以去医院食堂解决,如今压在身上的,就是要还傅泽那笔钱,趁早与人划清界限。
要找个兼职。
景梵已经有了目标。
他打开手机,找到一个叫“夏酒”的朋人。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景梵翻了一圈社交软件,看见前几天他还在宣传自己的花店。
景梵咬了咬唇,点进聊天框。
[景梵]:最近忙吗?店里最近还招人吗?
对面立马有了回音。
[夏酒]:!!!!!
[夏酒]:我的天啊梵梵,失踪人口回归!!
夏酒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对话框直接刷满整个屏幕。
[夏酒]:你谈恋爱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QAQ
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三个关系很好,甚至打定主意准备一块开个花店
景梵当时在一个花艺工作室做兼职,做花艺助理,学习包花扎花,因为悟性高,赚得盆满钵满。
后面工作的事情太忙,傅泽也不愿意他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渐渐就搁置在一边了。
夏酒终于说回正题:[工作室最近挺多单子,急缺花艺师,但是……]
景梵明白。
他并非专业出身,并且很久没有接触过插花。
大众审美变化很快,以往那一套放到现在或许不太实用了。
[景梵]:我可以先跟着学一段时间,就是……因为我还在医院上班。
他没有办法固定在夏酒这里工作。
夏酒轻轻松松应下来:[OK,我能理解,那你找个时间过来熟悉熟悉工作环境吧。]
……
不出景梵所料,接下来半个月傅泽都没有来找他。
下班后景梵随着人群走出医院,留了一点生活费给自己,其余的钱全打傅泽的银行卡上。
正准备拐弯去夏酒的工作室时,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景梵犹豫半天,点下绿色按钮。
“喂,您好。”
他把手塞进了薄薄的衣服口袋中保暖。
天气渐凉,还没来得及添置冬衣。
对面没有声音。
景梵又看一遍号码,继续问道:“您好,请问您是?”
女人温和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梵梵,你没有存妈妈的电话吗?”
这声音像是电话中传来的,又像是不远处传来的。
景梵抬头看去,看见一名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她穿着深灰色的打底衫,外搭羊毛大衣,下身着黑白花纹半裙,整个人雅致又大气。
女人朝景梵笑了笑:“今天刚从外省回来……听小泽说你已经不住水月湾了,就拐道过来看看。”
景梵怔怔放下手机,挂断电话。
“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