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俞有地早早起床,院子里练功,没再看书。烧了热水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中午去吃了一碗面。
俞有钱害怕自己打扰了他学习,起床就带着俞荷满城去逛,估摸时间回来送他去考场。
俞有地又给自己装了一竹篓的碎大饼,把考篮检查了一遍,放进书箱锁住。
俞有钱俞荷把他送到贡院门口。
“阿爹加油!”俞荷笑着说,“后天我们来接您!”
“好。跟好你三叔,别乱跑。”俞有地摸摸女儿的头发,手帕给擦擦嘴巴上的油花,笑着说:“你俩吃的什么,一嘴的油啊?”
“阿爹,是烤肉,好吃的很。等你考好试,我和三叔合请你和孙叔一起吃烤大肉串。”
“好。”俞有地笑着点头,大步走入人群,这次有所有考生的花名册,核对身份文书,搜身,同样严格。
这次从考场出来,俞有地明显乏了,回来洗了澡就睡了。
十六中午估摸着时间,俞有钱俞荷孙富贵驾着马车来接人,老远就见贡院门口等了很多马车,轿子和翘首以盼的人。
“终于考完了,孙哥,明天我们就回家吗?”俞有钱问孙富贵,这么多的人,走都走不到跟前去。
“你不紧张?”
“我大哥考试又不是我考试,是不是,俞荷?”俞有钱把问题抛给俞荷。
孙富贵也看着俞荷。
“我觉得,我阿爹一定能考上秀才!”耶,反正已经考完,成不成,已经努力过。
孙富贵心里笑小孩天真,目光紧紧的盯着人群,一发现俞有地出来,连忙道:“你们看好马车,我去接人。”
俞荷俞有钱跟着也看到人了,这次大家看上去都很累,有几个人一出来吐的吐,脚软的脚软,还有人哭。
俞有地面色蜡黄被孙富贵搀着快步走过来,跨步上了马车,靠在车厢里闭着眼睛养神。
俞荷俞有钱也赶紧上了马车,孙富贵牵着马立刻离开。
到了客栈,俞有地下车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发了一会呆,突然开口说:“俞荷,多亏你考我《过秦论》,策论这次就考了怎么评价前朝。”
“阿爹,不想考试的事情,我和三叔孙叔给你熬了米粥,你喝一点吧?”
“喝一点点。”俞有地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笑道。
“好。”
俞荷倒了最上面清的一点点,里面泡上烤干的烧饼碎,端给他。又去买了桶热水,放上盐给俞有地泡脚。
俞有地喝着热乎乎的米粥,看着给他忙着洗脚的小女儿,突然一笑,问道:“俞荷,明天你想去哪里转一转?”
“阿爹,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哪里好,我们就去哪里玩。”
“坐船好玩,要不,让你三叔带你坐船回去?”
“不。我们跟阿爹和孙叔一起回去。要玩哪天都能出来玩。”
俞荷看看偷听的三叔,起来贴近俞有地的耳朵小声说:“阿爹,等我有了钱,我自己买条船,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好好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好的!”俞荷继续蹲下给他洗脚,阿爹的脚大,比阿娘的大一半多。
俞有钱把准备好的擦脚布和袜子递给孝女俞荷。
俞荷给俞有地擦干净脚上的水,穿上袜子,进屋行礼里取了双干净的旧布鞋给他换好。
“阿爹,你起来走几步,缓一缓。”
“真孝顺!”俞有钱看俞有地好心情的走来走去,讽刺道。
晚上地吃过饭,准备好路上吃的干粮,四个人早早休息,他们都想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天蒙蒙亮,将繁荣昌盛的达州城抛在身后,养足力气的马儿嘚嘚嘚朝着回家的路飞奔。
俞荷和俞有钱揭开窗帘,看着车外飞速后退的山林和大田,兴奋的背起诗来!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俞有钱笑道。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俞荷豪迈的挥手,接道。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俞有钱一背完,俞有地轻蔑一笑,闭上了眼睛。
“三叔,意境差远了,这是人家七老八十荣归故里写的诗,不符合我们现在的心情。”
俞有钱恼了,道:“你行,你继续!”
“让我想一想。”俞荷想了想,有了,站起身两只手做喇叭样,对着车窗外,大声喊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三叔,这诗怎么样?”俞荷坐回来,笑嘻嘻问道。
“很好!”俞有钱笑着说,差点帮我把你爹的耳朵震聋!
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