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乱的黑发落在描绘着神秘纹样的布料上,池隨冬被推倒在床上,她扬起脖颈,不自觉伸出手去拉她。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渴望的味道。
此时此刻,他渴望那双微凉的手能抚慰身体里燃烧起来的火焰。
宁汐柔跨坐在他腰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不带任何可以被称之为“感情”的东西。
在炙热的火焰中,池隨冬又感到一阵刺骨的冷。
他在这寒冷中颤栗。
“池、隨、冬。”
宁汐柔说着他的名字,仿佛每一个都在舌尖被把玩片刻之后,才缓缓落在他身上。
“果然很漂亮,脸也是,哪里都是。”
池隨冬不自觉地去蹭她,不得章法。
她的膝盖轻轻碰了碰他已经烧红起来的脸颊,像主人安抚焦急的小狗。
“好奇怪……”
池隨冬喃喃着,伸出手也去解衬衫的扣子。
可同样的动作,怎么宁汐柔行云流水,他却好像手指头不好使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小的纽扣在那里。
“不对,放错地方了。”
宁汐柔笑着握住他的手腕,低下头去咬他的鼻尖。
“在这里。”
他终于找到了那枚小小的,不听话的纽扣。
衬衫落在地上,他仰起头,这次不需要任何人教授正确的位置,他无师自通地偷来了一个吻。
鼻尖和耳朵滑过宁汐柔心脏的位置,他听不见她的心跳声。
但已经被火焰燃烧占据的大脑无瑕思考这些,他终于解开了那颗纽扣,他现在想要更多那颗纽扣背后的风景。
“唔……”
喉结一紧,他抱住她,好像整个人躺在她怀中,起伏的身躯重叠在一起,他试图用自己跳动的心脏去倾诉那些甜蜜胀痛的,他无法理解的感情。
是心动吗?
是喜欢吗?
是……爱吗?
池隨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有种预感,宁汐柔或许也无法给他这些答案。
但他又相信,
在她身边,他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宁、汐、柔。”
和其他的速度不同,他缓慢地念着她的名字。
一字一句,仿佛刻痕。
一切平息后,已是深夜了。
宁汐柔懒得挪动,干脆将池隨冬当做了枕头。
她心情不错。
池隨冬其人,欲执浅淡几近于无,对于魅魔来说实在算不上很好的食物。
所以,宁汐柔觉得,自己对于他的食欲,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她曾经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太多年,而不自觉被同化的审美观。
就像人类会为了好看的食物打卡味道糟糕的网红餐厅,
宁汐柔偶尔也不介意为了漂亮的皮囊吃一点寡淡无味的欲望。
但是这场进食,最后的结果比她想象中要丰盛美味得多。
青竹不仅看起来华美挺拔,制品使用起来也很有一种,独特的鲜甜香。
“做礼物的第一个拆封人总是很有意思。”
当初在人类社会中,宁汐柔也更喜欢没有经验的食物。
她喜欢白纸一点点浸染上欲望颜色的样子,更喜欢自己亲手主导这个过程。
结果当然往往是让人喜欢的,但最重要的是调教的过程。
“客制化”的快乐。
她喜欢这样形容。
“……轻浮。”
池隨冬当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小声说了一句,耳朵和脸颊一起红了。
“你要洗澡吗?”
他问。
“我出去问那个巫女。”
“说起来,你不觉得那个巫女很有意思吗?”
宁汐柔突然说。
“……现在说这些,有点奇怪吧。”
池隨冬沉默半响,说道。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了,但是那个时候没法确定。”
宁汐柔笑了一声,转过身碰了碰他的鼻尖,算是安抚。
“你注意看她的手了吗?”
她问。
“没有。”
池隨冬摇头,
“我看别人的手干什么。”
“他一直很注意掩饰,但可能是巫女服装的限制,他没办法戴手套,所以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宁汐柔说。
在一开始进入副本的时候,宁汐柔失去了视觉,她只能用触觉第一个接触到的人,就是海陵。
海陵的手。
那是一双掌心微凉,但很有力量的手。
让她想起离秽的手,同样的有力,坚定。
但这种力量,似乎又不太一样。
直到拿回视力之后,再见到海陵,宁汐柔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是手骨。
女性和男性的手,同样有力的情况下,骨节的形状,骨骼的走势,都会有着细微的差别。
这种差别很微小,如果不是有心人特意观察,通过手势、锻炼,很容易遮掩过去。
但宁汐柔观察了。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海村唯一的巫女大人,为什么长了一双男人的手?”
宁汐柔笑盈盈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