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殷没有出声,温稚京便当他默认,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裙,踉跄跑出去。
不多时。
宫娥们顶着风雪送来了冰水,退出去时,面上还颇为疑惑。
温稚京不敢再靠近李殷,生怕他再如恶狼般扑过来,她拘谨的坐在软榻上,听着屏风后水声淅沥,不知为何竟也有些口干舌燥。
怪事,莫不是她也被下药了?
可她方才分明没有饮酒。
因为那个吻?
意识逐渐模糊,她有些燥热的扯了扯衣领。
屏风后,李殷衣衫未解便潜入浴桶,刺骨的寒意顿时钻进他的四肢百骸,带来绵密难忍的刺痛,却也让他的意识逐渐清醒。
他轻叹着,口中呼出一道道白气,正要起身,纱幔却被人拨开。
珠帘碰撞,发出阵阵叮咛。
他身子一僵,错愕的坐了回去。
直到屋内传来哗啦啦一阵水声,屋外的人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在屋内缠绵之时,却并未发现,屋外蹲守着好几个人。
宫娥纷纷羞红了脸,捂着耳朵不愿再听。
太后却兴致十足,耳朵贴在窗户上听了好一会儿。
她原本正要满意离去的,却听屋子里头竟开始传唤冰水。
这她可不依。
皇室最重视子嗣,方才宴席上裴家郎君的话她也知晓一二,身为驸马,却迟迟不能助公主诞下子嗣,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更别提,京中早有传闻,说那琴师性子高傲,迟迟不肯与公主圆房。
她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若非他是珈洛钟情之人,她定会让他们分开,再好好替她的乖孙另择良婿。
故而,在她得知裴侯玮给李殷下了虎狼药,便想着顺势而为,让两人圆了房,也好破了外界的谣言。
所以她让人在屋内燃了情香。
此刻,拥挤的浴桶里,温稚京整个人挂在李殷身上,柔软的藕臂紧紧勾住他的脖颈。
冰水将两人的衣衫全部打湿,浴桶周围满是因两人动作而溢出来的冰水,大片大片的水渍,光是瞧一眼便让人脸红不已。
温稚京冻得直哆嗦,雪山轻颤,单薄的衣裙沾了水,几乎遮不住她雪白的肌肤。
李殷只觉得方才压下去的欲念再次死灰复燃。
他大掌掐着身上女子的细腰,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它掐断。
他艰难开口,锐利的目光犹如黑夜捕食的狼王,却又在即将下口之时,多了几分难言的克制。
“温稚京,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冰水难耐,却能缓解身上的燥热,温稚京的脑子烧得糊里糊涂,几乎想都不想便跳进了浴桶,只是水太冷,她只好手脚并用的缠上李殷,汲取为数不多的暖意。
所幸她中的药不深,就这么抱着李殷泡了一会儿,理智已经回来了。
温稚京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青年的衣襟早已滑落,露出胸前大片被冰水湿润的薄肌,张弛有力,完美流畅的线条一路没入水下,那玉白的底子下透着不正常的薄红,还有几道疑似被她抓到的红痕。
以及,下面正硌着她的物事……
温稚京红着脸猛地放开他,狼狈起身要爬出去,却被他摁住腰肢,拖回了浴桶。冰水再次波动起来,冲击着彼此,荡起一阵暧|昧的弧度。
极度寒冷之下,让人更加渴望那点绵薄的暖意。
青年嗓音依旧淡淡的,却明显能听出冷淡的外表藏在浓浓的欲念。
“公主糟蹋完我就走,嗯?”
温稚京自知羊入狼口,双手低在他的身前,哭诉道:“那你想怎样……”
……
夜深如稠墨,檐角下的宫灯被风吹得不停摇曳,好不可怜。
屋内传来女子婉转的声音,哭腔带着浓浓的抗议。
“还要多久啊!”
话音刚落,李殷将她抱得更紧了,几乎将她绵软的身子嵌/入自己怀里。
下巴靠在她的肩上,他喉结滚动,安抚道:“快了……”
屋内响起女子轻微的啜泣声。
“最后一次,这次是真的……”
……
直至深夜,宫外的烟花争先恐后的冲上云霄,随着一声声爆破之音,绽放出最绚丽的火花,转瞬归于平静。
昏暗的室内,烛火几乎燃烧殆尽,被缝隙钻进来的夜风吹得左右摇曳,将屋内的影子拉长缩短。
烛泪滴落满地,顺着精巧的莲花烛台,在地面上凝成一座座小山。
床榻凌乱。
透过垂下的帷幔,隐约可见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李殷紧紧抱着怀中的温软,剑眉紧蹙,汗水顺着额间流下,理智和欲念在他脑海中不停碰撞。
意识迷乱之际,他猛地低头,一口咬住唇边的莹润玉肩,身下顿时传来女子吃痛的惊呼。
良久,亦归于平静。
寒风渐起,冲淡了屋内的旖旎气息。
温稚京举着酸痛的手,捂着肩膀红着脸,狼狈而逃。
她再也不要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了!